薛从义心中有了结论,开口将薛薏叫住:“薛薏。”
薛薏脚步一顿,头也没回,等着薛从义的后文。
她太了解薛从义了,就算她这么侮辱崔赭,只要她能比崔赭管用,他一定会劝崔赭大度。
果然崔赭也朝他投去惊异的目光,薛从义的冷漠无情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何家的赏荷宴,你姐姐也会去。反正何家老太太那么喜欢你,你能护得住她吧。”
薛从义跟着从椅子上起身,慢条斯理捋了捋袍子上的皱褶,淡淡瞥向薛薏头上戴着的金簪,吩咐道。
何家老太太出身宗室,皇上钦赐郡主的封号,尊贵无比,是何家的门面。若不是她的赏赐,薛薏如何能戴如此僭越之物。
左右何家的婚事能落到薛苡头上,还不是郡主娘娘爱屋及乌。
他还不至于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既然薛薏答应帮他升迁,他就不会再过问薛苡的婚事。让薛薏解决何家的亲事再好不过,他也不会让自己得罪何家。
薛薏咬了咬牙,吐出口浊气,抬步跨过了门槛。
算算算!没有他能漏下的,就算哪天这老狐狸把自己算计死了,她都不意外。
看薛薏走远,薛从义才扶着崔赭起来。
崔赭用袖子抹干净脸上的水,见薛从义面带愧疚温婉一笑,反过来安慰他道:“夫君,毕竟阿薏也是你的女儿,我都能忍的。”
既然明知道薛从义不会为她出头,还不如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勾起他的怜惜。
崔赭将心中的盘算藏的极好。
她出来,原本就是为了断薛薏讨价还价的余地。
多少人盯着那个升迁的位置,就算是薛薏也不轻易从中斡旋,非要逼她,谁知道薛从义会不会对她起心软,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茶泼得值。薛从义爬得高,她的地位,她的枫儿,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但今日之辱,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各自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薛从义哪里看不出崔赭的装模作样,只是她不追究,他就顺水推舟。
薛枫准备进去的时候,恰好撞见离开的薛薏,看着他轻蔑一笑,顿时心中升起一阵无名火。
不仅狂妄,还目中无人。
她凭什么啊?他们一家是欠她的吗?就因为他母亲是续弦,就要一再忍让。
踏进门槛,看见一身狼狈的崔赭,慌忙过去确认她有没有事,异常气愤道:“这都是薛薏干的?”
见母亲没有否认,转身就要去追薛薏讨回公道,被薛从义厉声拦下,“站住!”
薛枫不敢违抗父亲的话,停住脚,一腔怒火无处可发,不愿意就此妥协,抄起一旁的花瓶摆件就摔在地上。
转头对着薛从义,目眦欲裂,“父亲,您就这样看着母亲受辱无动于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