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她也不会信,她只会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你是如何打算的?”
薛苡将橘子给自己留了一半,刚吃了一瓣酸得皱眉,再没动手里剩下的橘子,朝薛薏问道。
不如趁这个机会和离,另觅新欢,近几日晋王妃和九皇子之间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应该也没有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不忠,薛苡暗示着。
她不觉得秦敕是良配,巴不得薛薏离他远远的。
薛薏躲避着这个问题,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问起薛苡在九皇子那里住得如何,料想她在靖州受了委屈,不愿意回去,就在她这里住着也行。
说着薛苡脸上泛起怀念的意味,“九皇子待我礼数很周全,他身边有个侍女,叫筝儿,是我的好朋友。”
她们几乎无话不谈,从她的气质谈吐来看,全然不像是个侍女。说是侍女,也不见她在府上有什么差事,每天只和她说笑喝茶。
她说是九皇子差她来给她解闷的,薛苡遂也没有深究。
她害怕秦敕,不过想起靖州懦弱的表哥和凶狠的婆婆,最终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住在薛薏这里。
“九皇子说,准备给父亲提职,他们应该很快也会来临安了。”
薛苡想着说道,常住在晋王府也是叨扰,等父亲迁来,她还是回家住好。
没注意到薛薏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王扶筝跪在书房,面前就是秦敕,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神色不明。
似乎害怕他不信,王扶筝语气着急,笃定道:“若是不信,大可审了薛苡,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薛苡不是受得住审问的人,她今日来,是背着九皇子偷跑来的,不愿看他受欺骗,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违抗了秦旷的命令,他不会放过她,王家也决计不会收留她。
破釜沉舟,她如今能依靠的只有秦敕了。
秦敕指节上戴的玉扳指,一下一下敲在案上,在安静到落针可闻的书房,有些瘆人,加诸他眸中翻涌的情绪,分分钟能绞死一个人。
“哈……”
他当然信,就像一直未完成的拼图终于找到了缺失的最后一块。
他当薛薏想隐瞒的是什么,不惜闹出这么大的绯闻,怒极反笑,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意。
她确实需要感到恐惧,毕竟从来没有人如此欺骗他,两次。
秦敕朝王扶筝轻轻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王扶筝抑制不住地欣喜,爬起来就靠过去,然而下一秒,眸中露出不可置信,缓缓低头。
她想用双手捂住脖颈处源源不断喷出的鲜血,但一切只是徒劳,最终面目狰狞地倒在地上。
跑!
她痛苦,且不解,秦敕杀她。
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弃如敝履。
除了薛薏,旁的任何感情他都不需要。
秦敕神色漠然,随意拿起手绢擦拭着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白色的绢布很快被染红。
他起身走到王扶筝身边,淡淡垂眸,血淌了一地,在地上阴出深深的痕迹。
眉头微不可察一皱,露出些许嫌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