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离世,小叔失踪以后,褚清一点都不想跟她做对,心上还有些惋惜。
无论如何,他曾真切地将她当成了挚友。
他也并不傻,不会不知道薛薏在利用他,不过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商场,能有一个知心且通透的朋友,难能可贵。
他惋惜薛薏的过去,更钦佩她的勇敢和坚韧。
薛薏如何对待他,他无法改变,但是他能做到的就是无愧本心,坦坦荡荡。
就在一切欣欣向荣,她可以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戛然而止。
族老拿来多年前被薛薏抢走的,隐雾山庄的单子给他,乐得胡子翘:“那闺女可算是安生了,就是嘛,妇道人家就在家好好地相夫教子,总出来抛头露面算怎么回事。”
一边说,手边在案上指指点点。
他们老跟薛薏打了交道了,因为熟识,称呼也亲昵。话是这么说,却也是真心为她高兴。
她能做出这个选择,是有迹可循,合情合理的。薛薏一路走得艰难,好不容易嫁入了高门,能做高门主母享福去,谁还想劳心费力赚那几个根本不缺的钱,晋王府还能短了她的用度不成?
更何况商人虽然富贵,世道却轻贱商人,她一个王妃经商总归是不体面,晋王府能派人接管了她的生意再好不过。唯一可惜的便是薛薏一身才华怕是没有用武之地喽。
族老劝着,唏嘘摇了摇头。
褚清手中拿着契约书,他却不信薛薏会是宁愿受制于人,会坐享其成的人。不可置信道:“她就这么放弃了?”
她抢到手的东西,没有还回来的道理,非要要回来,也至少被她扒层皮。
这下顺意酒楼也还了,单子也不要了,就算隐雾山庄那边,来了个新的管事,诸事有意越过薛薏,他也不认为薛薏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就算听完族老头头是道的猜测,依旧陷入了沉默。
言之有理,却处处透露着怪异。
褚清不依不饶,想要去拜见薛薏一趟,问个清楚,被族老赶紧拦下。老人面带不满,吹胡子瞪眼道:“哼,你还是顾顾自己吧,还担心人家。”
说得阴阳怪气。
“族老那边早对你不满了,最近几个堂口的生意都不行,伙计都跑去薛薏那儿了,她倒好,全盘接收,根本没给你留活路。没有这个单子喘口气,你等着被族老扯下去吧,还往外推。”
他拦在门口不肯走,非要褚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了这单生意。
褚清无奈,只能点头应下,好说歹说才把老人劝走。
在明光堂坐了半晌,最后褚清一拍桌子,起身道:“不行,我还是得去。”
无功不受禄,不搞清楚,他这单子吃着于心不安。
“您要去哪啊?外边有个王家的小姐,拿着信物说要见您呢。”
丫鬟来换茶,正好听见褚清的自言自语,手下一边忙活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