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摄政王似笑非笑地看着顾九征,眼神满含打量,仿佛要将顾九征的一举一动都看透,“可本王听说,前儿在宫里,闹出了一点不愉快的事,吴宽拿了那个小丫头去审问,你中途跑去英雄救美来着?”
仿佛没听出摄政王的怀疑,顾九征面色不变,也微微一笑:“父王消息灵通。”
“吴宽那老东西,做事一门心思只知道忠心本王,倒是开罪了你。”
摄政王叹息,话中极有深意。
“开罪倒是谈不上,”
顾九征依旧微笑,俊秀的眉眼都因这个笑容而柔和下来,“儿子去时,吴宽已经审问过了,想来是觉得徐四无甚可疑之处,才会卖了儿子一个面子。”
“这么说,你是对那丫头有意?”
摄政王轻笑了一声。
顾九征却只浅浅一笑,并不作答,眉宇之间都是少年人的意气风。
摄政王见顾九征那笑容,看向远方的眼神便沉了几分。
吴宽一死,再想将御马监掌印太监安排成自己的人便难上加难了,暗杀之人,着实坏了他的大事。
宴上生了命案,顾九征无心待客,各家的闺秀自然也没了兴致,各自散了。
徐长宁乘车回了府,去见过了老太君,请过安,就去了清欣园看孟氏。
扶芳跟随在徐长宁身边,面上是无懈可击的微笑。
只是在孟氏睡着,徐长宁回到陶然园后,扶芳避开所有人,压低声音质问道:“你为何会被吴宽追杀?当时你在他身上翻找,到底在找何物?”
徐长宁换了一身家常的纳纱小袄,下着浅碧色的千层纱长裙,在临窗铺设官绿色坐褥的三围罗汉床坐下,轻声道:“当时事突然,我只是路过,吴宽忽然从屋里冲出来,我看他的模样,似乎得了失心疯,见人就抓,着实吓坏了,当时幸好有你。”
扶芳抱臂,狐疑地望着徐长宁:“当真?”
徐长宁蹙眉道:“眼下潜匿计划的个人物我还未完成,我哪里有闲心去招惹其他事来?吴宽死了,对我有何好处?”
“可你当时分明是在他身上翻找……”
“你在质疑我?”
徐长宁冷下一张素来娇俏可爱的小脸,低声斥道,“我既知道吴宽是摄政王手下八猛之一,有了机会,如何会放过搜他身,万一他身上带着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呢?”
扶芳看着徐长宁,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半晌方放下了疑惑,点头道:“谅你不敢撒谎。”
烦躁地在地当中踱步,扶芳猛然驻足,冷冷地看着徐长宁。
“你如今必须快些完成任务,尽快除掉顾九征!今日我杀了吴宽那阉贼,一旦有人查到我这里来,你我岂不都暴露了?若是到时暴露了,你却没杀成顾九征,咱们二人回国后就只剩被严惩的份儿。”
“我何尝不知?只是眼下并无机会。”
徐长宁面色郑重,至少在要除掉顾九征这一方面,她与扶芳背后那个上峰是目标一致的。
扶芳狐疑地看着徐长宁:“我看你回了你家后,倒是与你家人感情不错。”
她忽然这样说,引得徐长宁心生戒备。
“你若是不能成功杀掉顾九征,害我任务失败,我便去杀了你爹娘,将你两个侄子架在火上烤成香喷喷的烤肉,你看着办。”
冷冷地丢下一句,扶芳趾高气昂地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