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原也觉得宋其松太累,难得自告奋勇说要陪他来图书馆,但图书馆像是有什么催眠因子,他们刚落座没多久原也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宋其松一开始还试图叫醒他,怕他在这里睡不太好,但原也实在太累,迷迷糊糊之间只是感觉有蚊虫叮咬,挥手胡乱拍了拍便再无下文。
原也醒来时太阳已经西下,正是晚餐时间。
抬眼望去松子还在学习,架着眼镜,眉头微微拧着,神情还是一丝不苟,原也就这个姿态趴着盯他,十秒内宋其松眼睛只眨了三次。
“多眨眼睛。”
原也戳戳他,声音好小声。
宋其松见他醒了,神色就那一瞬便柔和下来,他凑过来像抚摸小狗那样摸摸他脑袋:“醒了?”
原也还懵着,上一秒见宋其松眨眼瞬变的模样更迷糊了,甚至感觉自己还在梦里,尤其是在夜樱景下,无意抬眼时捕捉到千树万树樱花开的瞬间。
就是这样的感觉。
原也下意识将脸凑向宋其松的掌心。
他轻轻地、像柳条划过手心那样酥酥地蹭着他。
宋其松只感觉手心下似有一整个宇宙。
宇宙瞬息万变,从毛茸茸发丝一路流转到温热的脸颊,再下一点又滑到湿热的唇,一切自有律动起伏。
一呼一吸。
宋其松感受着手心下的脉动。
“醒了。”
原也说。
他刚睡醒时总犯懒,非要原地不动呆上好几分钟才得起床。
“睡得脸都烫了。”
宋其松道。
原也更加用力拿自己的脸来蹭他手心,宋其松只觉自己的心也似乎被什么依偎着,他抬起手指拍了拍原也的脸。
“现在要去吃饭吗?”
原也停了动作,又安安静静像一条蒸发的河流淌在他手下:“你饿了吗?”
“有点。”
宋其松说,“我们去二号食堂,听我舍友说那里新开了一个酸菜鱼窗口,吃起来还不错。”
有点其实近乎于无,但他了解原也,一般反问他时不是因为自己不饿,而是因为懒。
懒得动,但又确实肚饿,所以在此刻就需要另一个人来决定,宋其松想自己很乐意充当他的定音锤。
“好吧。”
原也终于起身,趴在桌上午睡感觉不太好,现在浑身都不舒服。
他看着是动了,但又软软朝宋其松倒去,幸好每张桌子都有挡板,再加上他们坐在角落,才能让他肆无忌惮变作随风飘扬的芦苇。
“这么累呀。”
宋其松又把他托起来些。
原也在这时倒很有自知之明:“没有你累。”
只是他恃宠而骄,多可恶,但就是仗着宋其松对他的喜欢故意为非作歹。
原也想自己真是天下第一大坏蛋,还是天下第一大资本家,而松子就是最可怜的小子,白白被他剥削这么久。
这么想着原也便努力坐直身体,他对宋其松说:“其实我真的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