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给眼睛留了一个缝隙。
不知为何,我就是不怕他。
时谨询走近,蹲在我的床边,“小息,两天前你忽然失踪了,哥哥一直在找你。”
他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像被海水淹过,微咸,空旷。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声音,脑海逐帧闪过刚才窗台那只鸟。
“我看了医院给我的报告,上面说你失忆了,小息,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来的南区吗?”
他对我说话时语速很慢,像对待需要呵护的小孩子,一个一个字轻轻吐出来。“昨晚我在西区看见一个跟你穿一样衣服的人,还以为是你。”
我放下心,掀开被子坐起身:“你好,这里是哪?”
男人蹙起的眉头稍稍放下,耐心解释,“这里是南区中心医院,我,”
他顿了一下,“我叫时谨询。”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时谨询无奈摇头,“我在西区找你,接到这所医院的电话,说我们家小息在这里,所以我过来了。”
他抬手想摸我的头发,在看见我警惕的目光后又放下手。
“昨天你在西区”
我喃喃。
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基础常识却是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我所在的地方名为峄城,峄城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每个区都容纳了十几万人,区与区之间最远可间隔七八十公里。
昨天我与他在西区相见,今天我又出现在南区医院,一晚上不到的时间,我横跨了一个区。
“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时谨询半跪在我床边,轻声问我。
“对。”
我回答他。
我的声音听上去十八九岁,从口中吐出来的每个字都不带过多感情,男人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全忘了。”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懊悔,他站起身,在看到我床边的拖鞋后怔愣几秒,一把将我的被子掀开,单手握住我一只脚,“你的脚受伤了?”
拖鞋上不小心沾上我脚底的血迹,很轻易被人发现。
“放开!”
我仗着在他眼中捕捉到的懊悔使劲挣扎,奈何这副身体的素质与昨晚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两次用力,没挣脱,只能任由脚腕被箍住。
箍住我脚腕的这只手手骨节分明,线条流畅,凸起的青筋在手背上蔓延,一直往上爬,逐渐淡化于手臂,小臂上的肌肉紧实,看上去很有力。
时谨询的目光停留在我脚底的伤,下颌明显绷紧,温柔的表情逐渐淡去,面容看似平静,实则有一股淡淡的戾气浮在脸上,好像我身上所受的伤在他身上十倍呈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