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他在客栈里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凌昔辞回来,担心这小家伙出什么事情,又急着慌的出来找,结果出门没多久就瞧见对方跟幽魂似得在街上乱晃。
他跟在对方后面走了好一会儿,看着对方在河边呆。心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方面是确定对方没出事的放心,另一方面是对于自己对对方影响力的欢喜。
直到瞧见人站起来了,才拐到旁边买了盏兔子灯,上去叫人。
越疏风瞧见凌昔辞还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将手上的兔子灯塞到对方手里提着,“什么呆呢?”
“没什么。”
凌昔辞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他低头看了看手里被强塞过来的兔子灯,尤其是上面画着的兔子傻呵呵的笑脸,嘴角微抽,“你小孩吗?怎么还买这东西。”
“瞧着还挺可爱的,就买了。”
越疏风把中间的像你两个字省略掉,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瞧见他没动,眉梢一挑,“怎么,你还要在这站一会儿?”
“不了。”
凌昔辞跟上去,要把灯还给对方,越疏风却道:“送你吧,挺合适的。”
凌昔辞:“……”
哪里合适了。
他心底琢磨着怎么问对方知不知道他大哥在附近的事情,懒得就此事反驳,随口扯话题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早上,你呢?”
“刚回来没多会儿,不知道你也在城里面,想着明早再联系你。”
越疏风“哦”
了一声,像是开玩笑道:“那赌约是我赢了,”
愿赌服输,也没什么好说的。凌昔辞应了一声,问他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越疏风闻言顿了顿,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复又展眉道:“还没想好,先放着吧。”
凌昔辞:“……”
好在他此刻并不专注于这个,正想着怎么开口问他大哥的事情,便听对方又在他前面开口,语气像是开玩笑,“你方才在河边的时候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凌昔辞一愣,迅反应过来,“你看了我多久?”
“有一会儿吧。”
越疏风回头看了他一眼,勾着唇笑,“瞧见你好像在呆,就没上去叫你。本来想顺便试试你什么时候能现我,结果愣是看了你好长一会儿你都没反应,你的警惕性呢?”
“那河上也没什么东西,有花灯也不是你的,再说早就灭了。”
越疏风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你到底什么呆呢?还是说那河上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东西?”
凌昔辞总不能回答对方我在想你有没有跟你哥联系,便低着头随口胡扯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都这么晚了街上还有这么多人,民风挺好的。”
“那是你没瞧见人多的时候,人挤人,简直走不动道。”
越疏风随口说着,这么一会儿聊天的功夫,两人也差不多走完了大半个街道。
行人已经逐渐稀少,越疏风抬眼看了看天色,道:“回客栈休息一会儿,天亮再回去?”
凌昔辞点头,跟在对方身后往客栈走,越疏风身影笼在月光下,多了一层梦幻般的失真感。他盯着对方的背影,乱了好一会儿的思绪终于回到正轨。
他暂时屏蔽了越疏风给予他的情感上的冲击,转而开始从理性的角度上分析今晚的事情。
先,他因为凑巧赶上了妖族守卫一年一度的“放松”
而碰巧遇到了同在这一天进入放逐之地的黑衣人。而后他现了越疏风同这些黑衣人的关系,并且对方在言辞过程中也提到过越家会保他的事情。
也许越家就是黑衣人的一部分?又或者直接是掌权者?那么越祁身为越家的一部分,会不会也是参与其中的?
并且越疏风曾说自己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心脏怦怦跳着,快走几步跟越疏风并排,状似无意地问,“这边的节日是晚上才开始的吗?你这一天怎么过的?”
“白天就开始了。”
越疏风答得很快,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很是镇定自若,“白天先陪着客栈老板娘家的小孩玩了大半天,晚上才出来逛的,刚出来的时候比这要热闹,街上到处都是人挤人,什么也看不见。”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凌昔辞挑不出毛病。
这一会儿功夫,两人也已经走到了客栈,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远离了街道上的喧嚣,周围静的几乎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凌昔辞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有没有闻见一点血腥气。”
越疏风挑眉,“有吗?我怎么没闻见。”
“有啊。”
凌昔辞往前两步逼近对方,越疏风身后便是桌沿。凌昔辞倾身贴近对方,却又保持着点距离,微低着头挨近对方的胸膛偏下的位置,伸出一指碰了碰,“好像是这里吧,你之前是不是受伤了。”
这自然是凌昔辞诈他的,他根本什么血腥气都没闻到。修者身体自愈能力很强,若从越疏风拿到解药的时间来算,已经足够对方伤口结痂,但完全愈合到毫无痕迹却没那么快。
其实能够迅修复损伤的功法是有的,不过都是属于魔道术法,并且大都是注重外表的女修才会学。别说现在魔道术法已经断绝传承了,就算是还有,越疏风一个大男人,应该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吧。
凌昔辞拿出一个细白瓷瓶放在桌上,玉石碰撞间出清脆的响声,他目光动也不动地盯着对方,“我帮你上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