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浼笑了,推着解景珊出厨房,厨房有门槛儿,又有台阶,秦浼费了老大劲才将人和轮椅弄到院子里。
解景珊见秦浼推着自己朝院门口去,脸色一变,上身压抑不住的轻颤,颤颤巍巍的问道:“四嫂,你要推我去哪儿?”
“外面,吃饭。”
秦浼言简意赅。
“我不去。”
解景珊大惊失色,推她出屋,她勉强接受,推去外面,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她受不了。
“景七,你不会做饭,我也不会,你饿,我也饿,我们去外面吃。”
推解景珊出去,秦浼是临时决定,虽然冒险,却是逼着她脱掉龟壳最直接的办法。
“我不饿,我不出去。”
解景珊情绪激动,很抗拒出门。
秦浼不理睬,能出屋就能出院子。
“四哥,四哥,救我。”
解景珊大声呼救,阻止不了秦浼,只能向解景琛求救。
听到景七的求救声,屋子里的解景琛按捺不住,想到秦浼的话,解景琛停下脚步,双手紧攥成拳。
“救什么救?我是推你出去吃饭,又不是推你出去卖掉。”
秦浼心想,只要解景琛出来阻止,她就放弃,从此对景七的事冷眼旁观。
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解景琛执意不听劝,她就爱莫能助,她可不想耗费精力和时间在一个不听话的病人和家属身上。
“四哥。”
解景珊大声呼喊,苍白的嘴唇微微发抖,泛着泪花的眼底有化不开的恐慌。
解景琛屋子的门紧闭着,解景珊顿时觉悟,四哥这是彻底将她给遗弃了。
秦浼很满意,解景琛没令她失望。
秦浼盯着解景珊,故意嘲讽道:“都跟你说了,你四哥卧床不起,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向他求救,他救得了你吗?”
“四哥。”
解景珊不死心。
“解景珊,你最好给我安静下来,否则,我卸了你的下巴。”
秦浼威胁道。
卸下巴对解景珊很管用,一脸的惊悚,双手紧攥,清瘦的身子压抑不住的颤抖。
恐惧将她整个人笼罩着,秦浼威胁的恐惧,即将要出院子的恐惧,外面异样目光的恐惧,还有同情、怜悯、嘲笑……
最终,解景珊承受不住,两眼一闭,晕倒。
秦浼见状,暗叫不妙,完了,药下猛了。
解景珊躺在床上,解景琛坐在床边,凝视着昏迷的景七,深邃的目光溢满了担忧。
秦浼坐在一边,心虚的啃着包子,她把人给吓晕倒了,解景琛没有半句指责的话,反而让她心里不得劲儿。
自我反省,是不是太过分了。
决定的事情,她不喜欢拖泥带水,她喜欢速战速决,高估了景七的心理承受力。
想想也是,景七才十四岁,心理防御薄弱,在21世纪,十四岁还只是一个初中生,在父母的庇护下努力学习,除了学习和不可抗拒的意外,根本不会有什么负面的心理。
啃完包子,喝了口水,秦浼捧着搪瓷缸,指尖不安的在搪瓷缸上抠弄着。
“那个……我……是我的错,我太心急了。”
秦浼主打的就是有错咱就认,绝不会逃避责任。
“没出大事就好。”
解景琛一语双关。
秦浼怔忡一瞬,愁眉紧拧,解景琛的话,她懂,没有指责,却给予警告,秦浼垂眸,盯着搪瓷缸里的水发呆,思考着她到底要不要帮景七治腿?
景七的腿,治好了,解家人对她感恩戴德,治不好,解家人也不会强人所难,把人给治没了,她就是解家的罪人,罪孽深重的那种。
“秦浼。”
解景琛叫道,侧目凝视着失神思考的秦浼,深知她听懂了他话中深意,她很聪慧,比他想象中的更聪慧。
“嗯。”
秦浼用鼻音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搪瓷缸,一手托腮,一手在桌面上敲打着,散漫地迎上他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