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内一波接一波的剧痛,连翘翘脸色白,颤抖着勾住雁凌霄小指,一切心事与愿望,尽在不言中。
雁凌霄走出偏殿产房,连翘翘顿时就被抽干气力,再绷不住平静的面孔,痛呼出声。
红药急匆匆进屋,绞过热帕为她拭汗,再取一块干爽枕巾递到嘴边:“娘娘,咬住这个,别咬了舌头。”
“兕子他们呢?”
连翘翘大口喘气,十指大张抠紧床帐。
“娘娘放心,大皇子和大公主都在外殿用午点,朱公公和敬公公伺候着呢。”
“好。”
连翘翘吁口气,纤细的颈侧青筋毕露,整个人像从温泉里捞上来一样,由红药伺候着又换了一身衣裳。
*
外殿,兕子和犀哥儿互相打着眼色,蹲坐在榻上解九连环。铁环敲击,出铃铛一样的脆响。
“兕子,你看父皇。”
犀哥儿咬耳朵,“像不像颗陀螺。”
“哥!小点声,小点声。”
兕子瞪他,“阿娘说的你都忘了?那是父皇,不好乱讲话。”
犀哥儿吐一吐舌头,憨笑道:“童言无忌嘛。”
“哪有小屁孩说自家童言无忌的?”
兕子叉腰,夺过九连环就是一通晃。
犀哥儿急了,伸出胳膊去夺:“哎哎!我解到一半呢!你说我小屁孩,那你是小屁孩的妹妹!哼!”
两个小的没心没肺,倒让在御案前踱步的雁凌霄松快许多。他沉吟片刻,使个眼色,敬公公就躬身挪到近前:“陛下有什么吩咐?”
“去请连大人一家,还有宗室里有全福的女眷都一并请来。贵妃动得突然,分痛的仪式也不能免了。”
雁凌霄道,“既然都在行宫,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为贵妃祈福。”
敬公公哎了声,心中暗忖,陛下这大张旗鼓的,把对贵妃的宠爱摆在明面上,半点也不藏着掖着。年前才处置了里通外贼刺杀贵妃的南靖王一家,这回让宗室女眷集体祈福,是为娘娘助声势呢。
分痛仪式就安排在与寝殿一墙之隔的花厅,兕子提着裙摆也去看热闹。只见一排排珠环翠绕的贵妇人表情各异,挨个往鎏金彩画盆抛掷吉物,有金银馒头,有彩画鸡蛋,生熟枣各二百,再有珍珠琉璃装点的“石子”
,影金贴罗花无数,不多时,就将那婴儿澡盆装得满满当当。
“安阳公主。”
郡王府的女眷笑吟吟的问好,牵过兕子的小手,翻来覆去看,夸她眉眼像陛下,矜贵明艳,再过十年求做驸马爷的好儿郎得从宫门排到城门外。
兕子抿着嘴笑,并不作声,那夫人落了个没脸,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问她贵妃娘娘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