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颇是不痛快地哼了声:“要不是我特意打听,现在还不知道你已经调任司礼监呢。”
四宝叹道:“娘娘脾气可真好。”
又摆了摆手:“我本来想告诉你来着,这不是最近忙吗。”
她见鹤鸣脸色不大好,又问道:“你怎么了?和嫔娘娘又刁难你了?”
鹤鸣摆摆手,面上有些沉郁:“做主子的责骂几句,也不能说是刁难。”
她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半晌还是把手边的提篮拿过来,取出一碗清汤面和几样清淡小菜取出来:“汤啊药啊我也不懂,所以只能给你做点菜端过来了,幸好现在还没凉,你趁热吃。”
四宝病中没啥胃口,刚吃了一碗白粥,现在又有些吃不下,伸手接过盘子碟子放到炉子边儿:“先搁这里热着吧,我过一会儿再吃,现在实在是吃不下了。”
要是平时鹤鸣肯定要追问几句,这时候却笑着应了,眼里似乎有泪光一闪而过,转眼又没过去,她托腮静静地凝视四宝半晌,四宝给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动了动肩膀转过头:“你老看我干什么?你想什么呢?”
鹤鸣沉默片刻才笑了笑,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素银珠花:“没什么,一些痴念头罢了。”
这话四宝不敢再接,抬头假装盯着天花板出神,鹤鸣又静默了会儿,忽然问道:“四宝,你心里有过谁吗?”
四宝坚决否了这个敏感话题:“没有!”
有一瞬间鹤鸣似乎又要流泪,不过终究没流出来,怔怔看着她:“这样…也好。”
她说着用绢子胡乱抹了把脸,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当差,你好好休息吧,早点把身子养好。”
四宝披上衣服要送她,被她坚决拦下了,她回屋之后才回过味来,觉着鹤鸣今儿个格外的古怪,但要说具体的她也说不出来,只好一脸纳闷地回了屋。
这这病本就是最近劳累,上回出宫被吓了一遭,再加上昨夜冷风一吹,这才受了风寒,大概是李太医给的药方真的挺管用,她身体底子又好,第二日就觉着身上舒坦多了,一到感觉没什么不适了,换好衣裳又去督主面前当差。
陆缜的朱笔一勾,微微抬眼看着她:“怎么不多修养几日?”
四宝忙道:“平白受了您这么大的恩惠,奴才实在不好意思再躺着了,反正现在也好的差不多,奴才就过来当差了。”
陆缜恩了声,看了成安一眼,成安也不知道督主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过还是按照吩咐清了清嗓子道:“请太医的诊费再加上汤药钱,还有你昨晚上打碎的瓷碗的价钱,一共五十七两银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掏?”
四宝:“…”
她恍惚中好像看见了陆剥皮,身子一晃,差点又晕过去,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啊?”
陆缜不搭腔,继续低头悠然批着折子,成安可淡定了:“你的药费都是司礼监垫付的,司礼监的银子自有定数,总不能白出银子,开了这个先河以后怎么办?”
四宝垂死挣扎:“那…碗也收钱?”
成安道:“官窑烧出来的上好瓷碗,而且还是成套的,没让你整套赔就不错了,四两银子,谢绝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