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傻瓜,总比当了众人公认的傻瓜自己还不知道要好得多。
晚上,甘璐好不容易睡着以后,却被手机惊醒。这套房子没装电话,她答应了尚修文,手机保持开机,方便两人联络。
她倏地翻身坐起,拿过手机,就着屏幕幽微的蓝光一看,却是父亲家里的号码。她慌忙接听。
王阿姨惊恐的声音传了过来,&1dquo;璐璐,你爸爸突然吐血了,怎么办?”
甘璐大吃一惊,&1dquo;你马上打12o,叫救护车过来。然后跟我保持联系,告诉我送到哪家医院了。”
她父亲甘博的身体一直不算好,她以前有过应付这种qíng况的经验,并不十分慌乱。她匆匆下netg,突然又想起王阿姨和父亲都没有手机,她的号码是被她存在家中电话的快捷键上,以王阿姨现在这样的惊惶失措,待会儿想不想得起来怎么跟自己联系是一个大问题。她一下急得满头大汗了。
她拿手机再拨过去,那边电话已经是占线。她伸手去拿外套,额头一下重重撞到netg尾的柱子上,疼得一时眼冒金星,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开灯,一直是摸着黑。她只得捂住头,借着手机的一点儿光亮,摸索着去把灯打开,然后努力恢复镇定,猛然想起了对策。
她调出聂谦的号码,手机响了几声后,聂谦接听了,&1dquo;璐璐,这么晚了,什么事&he11ip;&he11ip;”
她匆匆地说:&1dquo;对不起,聂谦。我爸爸病了,应该已经叫了救护车。我马上赶过去,你住那附近,能不能帮我过去看看,救护车往哪家医院送,然后打电话告诉我。”
&1dquo;我马上去。”聂谦简短地回答,挂了电话。
甘璐略微平静一点儿,套上外套,抓起皮包,飞快地出门坐电梯下楼出来,焦急地想拦出租车。已经过了十二点钟,面前道路上的车辆都是疾驰而过,好不容易等到一辆空车,她刚坐上去,聂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1dquo;急救车已经来了,说是往市三医院送,我开车跟在后面,你别急。”
&1dquo;好,我马上过来。”
甘璐赶到市三医院急诊室时,甘博正在里面接受检查,王阿姨呆呆地坐在走廊长椅上等着,灯光照得她脸色苍白。
&1dquo;王阿姨,怎么回事?”
&1dquo;我也不知道啊,璐璐。吃晚饭时他还好好的,睡觉前说有点儿难受,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他又说不要麻烦你,明天再说。好不容易睡着了,他突然坐起来说想吐。我还没来得及扶他去卫生间,他口一张,就吐出血来了。”
&1dquo;他最近又喝酒了吗?”
王阿姨迟疑,甘璐顿时急了,&1dquo;王阿姨,当初我跟您说得很清楚,他的胃动过手术,医生jiao代不能再喝酒了。”
&1dquo;你爸爸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拦不住他。”
聂谦拿了jiao费单据返回来,轻轻拍一下甘璐的肩,&1dquo;你别急,看医生怎么说。”
甘璐满心焦灼,忍了又忍,还是禁不住问王阿姨:&1dquo;他喝了多少?”
&1dquo;今天不算多,只两小杯白酒。”
甘璐大惊,&1dquo;什么叫今天不算多?难道他是天天喝吗?我上次问,您还跟我说,他没沾酒。”
王阿姨脸色惨白,只得硬着头皮说:&1dquo;他不让我跟你说,其实他一直在喝,我最多只能管住他,让他别喝劣质散酒,别喝过量。”
甘璐知道父亲对他自己的放任,为此迁怒于王阿姨未免不公平,她没法再说什么。她下出租车后一路疾奔进来,此时突然觉得全身无力,眼前一阵黑,赶忙往后跌坐在长椅上。
聂谦皱眉看着她,&1dquo;你先生呢?”
&1dquo;他出差了。”
&1dquo;上任的旭昇董事长,大概会很忙碌吧。”
甘璐有点儿愕然。旭昇规模不算小,不过毕竟只是邻省一个民营企业,做的不算热门的传统制造业,没什么名气,至少本地报纸并没刊登旭昇闻布会的相关报道。不过她再一想,聂谦做着地产行业,自然会留意经济类报刊,信和与旭昇又有微妙的关系,他知道了也不奇怪。
她面无表qíng地扯开话题,&1dquo;谢谢你,聂谦,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聂谦反而在她身边坐下,仔细看着她,&1dquo;你额头这儿怎么了?”
她迷惑地抬手抚上额头,这才意识到,刚才撞的那一下着实不轻,那里已经略微肿起,摸着便觉得痛,&1dquo;不小心撞了一下。”
聂谦审视着被撞的地方,那个目光让她有点儿尴尬,尤其是意识到王阿姨就在旁边,她只得往后一缩,&1dquo;没什么了,也不是很痛。”
然而聂谦紧盯着伤处,&1dquo;真是不小心撞的吗?”
甘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1dquo;不然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