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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衣服啊。。…。一个快要忘干净这件事情的人,昨晚跟诈尸似的拉住我,精确的指出了那件黑色羽绒服的位置。温驰,别跟我说你是做梦梦到的。”
草,是自己告诉许深衣服位置的?!
温驰当下一懵,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掏出来,跟看纪录片一样捋下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酒后历史。
自己凭什么觉得是许深被吐脏衣服后主动翻的衣柜?真烧傻了?
许深望着温驰脸上一闪而过的兵荒马乱,想了想后抬腿朝温驰走来,手掌撑在餐桌边,沉下声音说道:
“温驰,从酒会开始,到今天下午的微信,再到刚刚衣服的事情,从我们一相逢,你便给我一种,你好像还在意我的错觉。”
温驰抬头看着面前近距离的许深,听着对方口中一句一顿的话,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连带着耳膜都跟着一起震动,脑袋真的像被烧化一样嗡嗡作响,烫的转不过弯来。
许深盯着温驰僵住的动作和因为发烧而略显茫然的表情,皱着眉努力分辨对方现在的意图。
温驰这人,就像是在一片黑暗里随时会出现的断崖,他曾经摔下过一次,如今已经不想再踩空了。
“。。。…你要是最近清闲想要找人来打发时间,那你找错人了,我没有和旧情人再续前缘的打算。”
温驰感觉自己刚刚还在跳动的那颗心,嗖的一下冷却了下去,像个冰块一样砸进了空洞里,变得沉寂。好似个一百二十多大起大落的心电图,咔啪一声,变成了个了无生命力的直线。
沉默了几秒,温驰噗呲笑了一声,戴起自己一贯的假面来,无懈可击地回道:
“我只是想和未来的合作伙伴尽快熟络起来,不是有意让你误会的。我要是想要和人玩,待选名单上随便挑一个便是,何必舍近求远?”
“所以放心——我是不会扰你清净的。”
温驰说的温柔,最后一句拉长了尾调,摆出一幅完全不在意的笑颜。
许深看着温池没说话,拉开距离缓缓起身,边重新走向玄关边说道:
“这周六我会去看你的画展,合作与否代表我对你艺术才华的想法以及品牌和画作的适配度。我这人不会把生意和私人感情混为一谈,该做的买卖我照样会做,与人情无关。”
许深手指碰到门把后停了一下,侧脸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除非工作上的事,以后尽量别找我。”
说完便开门离开了。
温驰看着紧闭的房门,敛了笑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重新归于平静,温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钟表指针不清晰的走动声,除此之外,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咂摸了一遍两人刚刚的对话,温驰低头笑了一声,嘴里泛苦,好像吞下的退烧药现在才在舌头上回过味来。
他现在在许深心里,大概就是个只会撩拨不会走心的浪荡子弟吧。
温驰扭头看向的窗外,别墅区里的树上挂着彩色的小夜灯以及雪花和姜饼形状的挂饰,各色的光泽打在翠黑色的树上,红红绿绿地让人脑中自动播放《MerryChristmas》的歌曲。
“圣诞节快乐。”
温驰轻声说了句。
这次画展的主赞助商是D城的开元品牌,经过之前的协议,画展便办在了开元旗下的一幢大厦里。
A城和D城的距离不近不远,开车得快三小时,所幸两城的市中商业区有直通的高铁,只要半个多小时便能到。
周六早上温驰人便去了D城,画展上午十点开始,晚上七点结束,持续两周,他得提前到现场进行开幕。但温驰也没起的太早,慢悠悠收拾的差不多,也就乘高铁卡点赶到了大厦里。
他只需要今天在画展露个面便能走人,见一见必要的赞助商和买家,剩下的都能交给黎丹阳这个可靠的经纪人处理。
下午在画展大厦里,温驰自然看到了许深,两人心照不宣的打了下招呼后便擦肩而过没了交流。
温驰心中不免有些苦闷,但是耸耸肩想来也是自作孽。
晚上七点画展准时结束,人流量陆陆续续的离开,温驰接到了章叶蓁的电话,人便往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今晚七点半的约会没忘记吧?记得带些礼物给白亦留个好印象。”
章叶蓁的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现在在D城。”
温驰话音刚落,手机里立马就传来了章女士拔高的嗓音:
“什么?!你在D城做什么?我人都跟你约好了,人家也都会到那里去和你见面,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蹬门一脚放人鸽子?!温驰,我不管你现在在哪,你今晚必须给我赶到——”
温驰将手机拿远了些,耐着性子听着章叶蓁咄咄逼人的咆哮,胸口憋堵着一口气越发郁闷烦躁,索性撕了脸。
“我答应去见她了吗,不是你自作主张安排的吗?章女士,多少年了?你要在这儿跟我闹到什么时候?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喜欢男的,男的!你可以跟我发脾气甩脸色,你也可以跟我断绝关系,这是我和你以及温林年之间的事情,但是你没有理由一直插手我的事,你更没有权利去找上我身边的人!!”
温驰泄了一口气,有些自嘲地笑道:“谁会想跟个喜欢同性的人过一辈子?你让我去和人家见面,我要是真去了,那才是对人的不负责。”
仰头看了眼天空,温驰只看到在一片漆黑里越来越瘦长的大楼玻璃和悬在半空弯弯曲曲的电线。
“人我自会去赔罪,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以后我和谁在一起,对方是男是女,也同样不、麻、烦、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