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到办公室告诉陈姐:我们下午一点出发。
陈姐说,你们先去,帮我们订间房子,五点前一定赶到。说完,她就交给我一个小本本,叮嘱我说:
“不要放到办公室,最好放卧室。”
一听这话,我快速翻了一下,发现不宜放办公室,准备回宿舍去好好看看。
走之前,我给少泽打了一个电话,说道:“陈姐不跟我们一块坐车。”
少泽说:“好的,中午十二点,准时到一中对面小鱼餐馆,我们一起吃饭。”
回到宿舍,我才仔细看陈姐给的那本小笔记本。
前面是她所知道的领导、同事的办公室电话,家庭电话。
后面就更有意思了:
领导与同事之间,同事与同事之间是什么关系。比如叔侄、甥舅、连襟、姑侄……
我的爷爷并奶奶,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想了半天,我终于想清楚了。档案室主任,管着干部的个人档案呢。
继而想,难怪陈姐不轻易评价别人。
什么叫机关?就是到处是暗通的地道。你随意评论人家,不要一天,你的话就传到了你议论的对象耳中。
这就启动了我,除了这些确实有明显亲戚关系的之外,这机关还包括以下几种情形:
一,同乡,比喻我与孟主任。
二,半个同乡,比喻我与张科长的老婆。
三、前同事。比如闻主任和另一位科室的科长。
四,同学,比如像我与少泽这种关系。
五是什么呢?想了半天,我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应该有些人还是情……人关系。
对,在机关不排除这种情况。
直到许多许多年之后,网上说上海有个银行行长与30多个女同事都发展成【身体距离成负数】关系。
我才明白,我的想像力远不及现实生活那么丰富多彩。
把笔记本上的内容反复读了几遍,记住一些主要的,准备以后再——翻而时习之。
快到下班时间,我再一次检查该锁的箱子锁好了没有,该带的换洗衣服带好了没有。然后,落锁,提包,走路过去。
走出大门,吓了一跳,旭哥站在树荫下。
他快步过来帮我提袋子。
我问:“你怎么早早地到这里呢?”
“打你办公室电话,陈主任说你应该是回宿舍做准备去了。”
“陈主任,你也认识?”
“你说过,你办公室就两个人,另一位姓陈。”
我说:“我真佩服你。”
他把我的袋子往后尾厢一放,我发现里面装得满满的。我问道:“其他人的行李都放上车了?”
“对,我一个个地收行李。免得要别人提嘛。”
我说:“市委书记还少个生活秘书,你最适合。”
他笑笑。
上了车,他并没开车,而是给了我一支烟,说道:“等会就不能吸烟了,你陪着我抽一支。”
说罢,他把打火机伸过来给我点火。
他这个简单的举动,我记在心里。以后,我也要照着做。
他吸了一口烟,跟我商量道:
“陈主任不坐这个车,贞姐叫了一个女伴。”
我问:“还有票吗?”
“这个,你不要管。我只和你商量一件事。你坐前面,让少泽坐后面,毕竟他们熟一些。”
我说:“这个,还是让贞姐坐前面嘛,贞姐资历老一些。”
“那由你来说,你说,她心里就高兴。”
旭哥真是个人才,明明是他要这样安排,却偏偏让我来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