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言恒敲了敲门,“爸!”
“是老大啊,来,进来!”
“爸,我有事情和您说。”
付代时看儿子一脸颓唐,肩膀都比平时矮了一块。
“喝酒了?”
“一点点,没喝多。”
“好,你坐吧。我泡一点茵陈茶给你。你慢慢说。”
付言恒慢慢地把露青这一下午的经历说了,岳父岳母怎么样经历了黑暗一夜,又怎么样的化险为夷,露青又是怎么吐的血,大夫怎么说的。
“露青现在怎么样?”
“已经吃了药睡了。”
“你喝茶吧!”
付代时给儿子倒上茶,“你现在这是愧疚?觉得没帮上大媳妇是吗?”
“爸,我太难受了,刚才我回东楼,看露青一脸的疲惫,我真想帮帮她,可是我没有办法。就算我下午在这儿,我自问也没有办法比露青做得更好。”
“大媳妇找的什么关系?这么快就联系上了。”
“我还没和她细聊,她在那闭着眼休息,感觉说话都没劲儿。我估计是她那个同学,就是和中东王室有联系那位。”
“嗯。所以说,人平时就要结交好朋友,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
“是,我记下了。”
“儿子,你也不要这么自暴自弃,我想露青也没有怪你。你刚才回去,她脾气了?”
“哪还有脾气的劲儿啊。我倒宁愿她冲我脾气!她就躺在那儿,比平时看上去虚弱多了也小多了,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付代时说,“我明天早上先去看看她!言恒啊,你也不要太难过,大夫不是说了吗,好好将养不会留下病根儿。至于说你的心意,我也明白。露青是比一般的女人能干,而且呢,心眼儿也好,这样的人往往就会过度操劳。不过,成功的人都得这么过来,不走这么一遭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看儿子还是愣在一旁,连给父亲倒茶也没注意,付代时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刚接付氏的时候,有一次也是遇到了危机。也算是得罪了人吧,三家银行联合起来抽贷,想要咱们家那些优质的抵押物,其中就包括现在咱们这个房子的地皮。我那时候才四十多岁,本来是一头黑,为了这个事,三天,就三天,两鬓都白了。”
“原来真有一夜白头。”
“可不是吗?原来听伍子胥过韶关一夜白头,就以为是假的,艺术的夸张,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那种煎熬真的是让人想一死百了,头白了能看见,心里老了几岁,寿命减了几年,这个看不到的。露青吐血和我当年白头都是一样的。”
“那您是怎么突破这个难关的?”
“说起来也没什么好办法。你妈娘家凑了一些,恨不得家底儿都拿来了,我又低价处理了一些产业和房子。汇丰银行海城分行的行长是我小学同学,说是小学同学,其实就在一个班待了一个学期。我还是舔着脸去他家四五次才把这事谈下来。后来就好了,那几家银行我也再没合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