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继续道:“他们很愤怒,认为异乡人侮辱了那个女孩子,有人说要阉了他,也有人说要钱,还有人嚷嚷着要他的命。”
“天哪!”
碧落又笑了,“听到我翻译后,那个异乡人也惊讶不已,他说我有钱,能用钱解决吗?”
“仙人跳?”
“对,那个地方世世代代贫穷,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算不上问题,人群很快散去,异乡人邀请女孩子一起吃个晚饭,说要感谢她。”
莫贺顿忽然担心地望向碧落,“难道是这个异乡人?”
“他们就在附近找了个当地人喜爱的饭馆,品尝了当地有名的手抓饭、烤羊排以及夏天最流行的酸黄瓜汤。他们聊得很开心,聊到这个地方没有法律,这里的法律就是古兰经,每年都有外国人消失。”
“就在这一刹那,面朝门方向的异乡人忽然坐直起来,瞪大了眼睛。一群人正如同潮水般涌进来。”
夜很黑,也愈发静,无边无际的漆黑夜幕好像连着另外那个人声熙攘的世界。
碧落轻蹙起眉,忽然间好像变成了那个女孩子,诧异地朝身后望去,脸上的神色就像见了鬼,语速由于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很快:
”
就是他们!”
指着他们的正是为首的那个小混混。
他躲在一位中年男人后面,中年男人正怒不可遏地朝他们走来。
她心头忽然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才刚调侃过,“这里,每年都会有一半以上的外国人直接消失。”
他俩害怕极了,努力地想要缩小,恨不得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异乡人亚当那头红发实在太引人注目。
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和亚当像小鸡一样被捉了出去,很快就晕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苏醒过来时,脑袋疼得发麻。
她努力回想着,脑壳被人狠狠敲了一下,那个地方还肿着一个大包,此刻脖子酸麻,身体僵冷,这具躯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可是,就在她渐渐恢复知觉的脸上,竟然感受到如同冰刀般刮过来的雪沫子。
她这是在哪?还活着吗?
很快,一声悠长而恐怖的狼嚎传来,把她彻底惊醒了。
冷风如刀,万里飞雪,天地间只有两种颜色。
黑,极致的黑。
白,极致的白。
曾经峥嵘险峻的雪山就在身下,雪峰高耸,狭长的阴影似已将她吞噬。
身上捆着绳索,捆得很紧,一时间她根本挣脱不出来。
浓重的血腥味灌入她的口鼻,她努力用脚蹭了蹭冰面,终于翻了个身。
这才发现一个雪人躺在身侧,透过冰雪依稀能分辨出那头醒目的红发——亚当。
天地间一片死寂,只有如魔鬼般呼啸的风雪,以及阵阵令人心悸的狼嚎。
“亚当,”
她惊惶地喊他,努力坐起身,蹬了一脚,一道奇怪的破裂声,这才发现,亚当他的头像皮球一样滚了出去。
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眼,无穷无尽的恐惧向她袭来。
又一声狼嚎更近了。
她还年轻,只有二十五岁,前面的二十二年,她过得不快乐,她真正算是活着的日子,只有三年,老天爷,这不公平,她要活下去。
绝望又疯狂地站起,她朝着远离狼嚎的方向拼尽全力地奔跑,僵硬的双腿跑起来跌跌撞撞,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仿佛踩在云朵上。
风从四面刮来,刮得她体无完肤,空阔无际的天地间,响彻她悲号的呜咽。
“阿爹,阿娘,我错了,我想你们——”
身后呼哧的喘息如影随形,带着死神的气息,她仿佛看见了蓝幽幽的眼睛,血盆大口,锋利的齿是的,它们来了。
真是太可笑了,她遍学无数,在生死之际,唯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