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过后,望月清清爽爽地撩袍坐到他跟前。
他生的很俊朗,是那种毫无阴柔之色的阳刚之美,极短的板寸头刚用水洗过,月色照过来时就像头上抹了一层油。
他取过茶杯喝了一口,“说吧,找我什么事?”
沐风吹了吹手中的茶杯,“那些人想杀谁?”
望月怔了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阮家四房的事可还记得?”
“记得啊,你吩咐鸾云去查宗主身边有无可疑的男人!但是宗主耳目灵敏,靠得太近一定会被现,寝室大楼又不能随便进,鸾云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几天前,宗主去了阮家四房,他跟了去。”
“嗯,当时去的人,一个是阮红叶,一个是寒熙,还有一个是谁?”
“尉迟夜辰!”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尉迟这个姓氏,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不知的吗?不出意外,他会是下一任的总统。”
“那么你觉得这些杀手冒死进入军校想杀的目标会是谁?”
“宗主只让我杀了他们,又没有要我逼问,我怎么会知道是谁?”
望月性格耿直,妖娆吩咐的事他从来都不会问为什么,往东还是往西就看妖娆指哪了。
“你就不好奇?”
他摇头:“不好奇!”
沐风的手指忍不住捏紧茶杯,下巴抽搐了一下,这个性子,耿直起来就没底。
他喘了口气,不与他计较了,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果我说我很好奇呢?”
“你好奇什么?”
望月一脸疑惑,但见他满脸阴色,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不会是想我去抓个回来问问吧?”
“反正都是要死,死前说些我想知道的东西有什么要紧?”
“当然要紧,宗主不许我们问!”
“宗主不许你来此地,你不是也来了!”
望月哑然,心里更不明白了,他杀那些来暗杀的人好几天了,沐风从未问过,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他应承下来交给他做的。
既然能做护卫,心思也必然缜密,就是耿直如他也一下就猜到了沐风的意图。
“你想证实他们要杀的人是尉迟夜辰,对吗?”
“军校中难道还有其他人值得这些人下手?”
望月拢了拢两道粗眉,“所以你就认为尉迟夜辰就是宗主身边那个神秘的男人?”
沐风抬眼,眼里似有一股妖气释放了出来,他很少睁眼,因眯眼是眼睛就是一条缝,总会让人误以为他走路吃饭都是闭着眼睛的,但是此刻他的眼全睁开了,令望月有些憷。
“那日,宗主去阮家,阮红叶同行,而后是寒熙,这两人是未婚夫妻,走访亲戚也正常,但为何尉迟夜辰会突然去!而且是那般急匆匆地赶去,急得地连用来装病的轮椅都忘了。”
阮家四房那日生了什么,鸾家已查得很清楚,要不是宗主让莲见传话,要他们不许轻举妄动,阮家四房早被一把火烧成灰烬了。
“鸾云告诉我,尉迟夜辰活不过23岁,几近油尽灯枯,可那日跟踪,他步伐稳健,气息畅通……”
“你都说了他是装病!”
“不,装病不假,但也不完全是装的,作为下一任最有可能荣登总统之位的人,我夜氏的情报网从未落下个对他的探究,就在上个月他还屡屡烧,病得有气无力,可是自宗主出现在军校开始,他便好了不少,他越好,有些人就会越在意,杀他的人就会越多,他才不得不装病。至于坐轮椅,是今年年初才开始的,只要出现在公众场合,他必坐轮椅。据情报反馈,这轮椅是他用来瞒混敌人的伎俩,他却偏偏在那天忘了。”
“呃……”
望月汗了汗,沐风就是沐风,和人说话从来不会是没有准备的。
“鸾云不是说过吗,他身边有个陌如玉。”
“嗯,撇开天行,陌如玉算得上神医,但也救不了他的病!”
“你不会是想说,他现在如此精神奕奕是宗主过了凤炁给他?”
沐风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除此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她从来都不爱管闲事,却突然要动用夜氏的力量保护一个人,若不是上心了,哪可能会这么做?
沐风觉得胸口有些闷痛,像是被针扎了一记。
“沐风,你这样揣测宗主的心思,好吗?”
他眼里的妖气更浓了,“越早查清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