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将手里的钢笔重新放回衣兜,上前,拍了拍还在整理已经整齐得不能再整齐的毛毯的单识:“你爸爸他走得很安心。”
单识手里动作顿了顿,缓了片刻,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护士轻轻地拍了拍单识:“家里还有人吗?你妈妈在吗?”
“妈妈她身体不好,不方便。”
“还有其他亲人能来吗?”
“有。”
单识抱起毛毯,对着医生护士们说道。
单澈接到电话之后便马上赶来了医院。
单识和陪护阿姨在收拾着病房单青庭的东西,床上已经没有人在了。
“这里我收拾吧,爸的手续我还没办完。”
单识说道:“东西放在抽屉第一层了。”
单澈从抽屉拿出证件,转身走出了病房。
“小识啊,他是谁啊?阿姨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我哥。”
单识回答。
医院的东西收拾完毕,单识丢掉了一些,只留下了一小部分,还有那一把崭新的、只用了一次的躺椅。
单澈开着车,他们现在要先回公寓,把东西收好,单青庭的遗体已经被送到火葬场,因为早有准备,所以一切都没有那么匆忙。
单识靠在车窗上,合着眼,单澈将车里的温度调高了些,车速也放慢了下来。
医院离她住的公寓不远,两人在车上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就在准备拐进小区的时候,单识开了口,问道:“昨晚来的人是你吗?”
“嗯。”
“谢谢。”
单识说道:“医生说爸走得很安详。”
“好。”
车子停在了楼下,单澈和单识一起进了屋子,孙母焦急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手帕,双眼通红,看见门开了连忙起身,上前,拉着单识的手。
单识轻声安慰着,一边将她带到沙发上坐好,又起身给倒了一杯水。
单澈将从医院里带回来东西放在客厅,安慰着孙母。
单识的电话从医院出来之后就一直响个不停。
单澈便在孙母的指示下帮着收拾屋里的东西。
东西不多,原本在里屋的单澈听见了客厅传来的有人交谈安慰的声音,单识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屋外看了一眼:“是我舅舅他们。”
“这会倒是来得勤快。”
先前和单识和单澈说过,自己舅舅一直很不喜欢父亲,对自己也是不怎么看重,反而是对单青庭早年买下的这套小居室十分感兴趣,一直怂恿孙母劝说单青庭将房子卖掉,自己因此可以在其中分得一杯羹。
单识很不喜欢,理论过几次。
单澈看着人来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在继续多呆,东西也整理得差不多,于是和单识说了一声,便起身告辞。
“哥。你先等等。”
单识说道。
“怎么了?”
单澈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人们,然后扭头对单识说道:“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