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太耳熟了。
耳熟到就算再过二十年,他都不会认错。
胡三元刚从皓月宗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以为温时也这笑是在表达不满,连忙道:“温公子,这贵人脾气虽不好,但诚信肯定是好的,那花——”
谁知,温时也却突然抬手打断他,走到那委屈小厮面前,接过小厮手上的白炸春鹅,对人笑了笑。
然后回头对胡三元意味深长的道:“老胡。这位贵人他诚不诚意,若是我都不清楚,那这世上就没什么人会清楚了。”
胡三元露出困惑的表情,就见温时也端着白玉瓷盘推门走了进去,还等不及他跟上去,门就被“轰”
的一声关上了。
旧人重逢
温时也从未想过,这个胡三元口中叛逆和新潮的贵人竟然会是他的二师弟——景元洲。
景元洲是南方一诸侯国皇室的太子,实际年龄比温时还要大上半个月,就因为入朝溪山拜师时被温时也诓骗在山下,晚了那么一炷香的时间,就此成为了温时也的师弟。
按理说这样的开场,两个人关系应该极度糟糕才对。
其实也是糟糕的,只是这样的糟糕关系只持续了半个月,就发展成了更糟糕的狐朋狗友关系。
可以说几乎朝溪山下所有的酒馆和茶楼,都曾有两人厮混的身影。
“温、时、也。”
景元洲身穿暗紫色绸锦袍,手边捏着一盏翠绿的瓷玉杯,抬头桀骜地瞪着温时也。
八年未见。
景元洲五官长得愈发成熟,但跟裴知予身上那种常年浸泡在权势顶端的气质不同。
景元洲贵为太子,却没有太子样。身上反而还保留着当初刚入朝溪山时的娇奢和欠打的吊儿郎当气质。
“景师弟。”
温时也回应道,在景元洲面前没什么必要伪装,他取下脸上面具,和那盘白炸春鹅一起放在桌上,然后拉开桌椅,坐在了景元洲对面。
景元洲一声冷哼,“多年未见,你的教养可愈发好了。”
他着重咬了“好”
这个字,抿了口茶道:“为了将你引出来见上一面,可真是比上青天还难。怎么?裴知予那没我这里好呆吧?”
他着重用眼神扫视了这一桌的好菜,跟曾经一样的臭显摆样。
温时也无奈笑了笑,自顾自倒了一盏茶水,“师弟这些年智商见涨啊,还懂得用这招引我出来见面,只是你怎么会这么笃定,是我在寻此花?”
景元洲却突然掷起一根筷子,狠狠地朝温时也的骨关节射去。
温时也陡然放下茶盏,“当啷”
一声,茶森晚整理盏滚到桌下,由翠玉制成的筷子带起一股劲风,擦过他指腹上的皮肤而过,“蹭”
的一声轰然扎进了墙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