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再抬起眸时,眼里骇人的红光,看得大家心惊胆战。
就好像被什么即将发狂的大型猛兽盯着一样。
朝溪山弟子们控制不住地后退,眼里写满了畏惧。
宣元长老深吸一口气,温时也这小子虽然在朝溪山一直属于天赋异禀的弟子,但也不可能让他这个修炼了百年的修者感到恐惧。
可此时他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那是绝对的实力压制。
他紧张地握紧剑,指着空中的少年道:“温时也!你难不成还想继续发狂,杀了我们不成?”
少年残缺而又破碎的身躯在空中飘荡,他倏然笑出声来,“要想活命,就赶紧离开这。”
“你这话什么意思?!!温时也!镜溪当年就是这么教你的?!!”
宣元长老气得脸颊涨红。
可“轰隆”
一声,红衣少年抬掌,一计灵力朝宣元长老脚边袭去,原本就被烧焦的泥土,此时被轰出一个大洞来,洞底还缠绕着丝丝充沛的灵气。
宣元长老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可他还来不及抬眸,密集的灵力攻击如雨水般朝他们袭来,打得他们节节败退,更打得已成型的阵法溃不成军。
火光冲天的夜里,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嚎哭声与谩骂声。
可很快这声音又随着一计又一计灵力攻击慢慢消逝、远去,直到这处被大火焚烧的荒寂之地,只剩下半空中落魄的红衣少年。
景元洲拖着魂不守舍的子桑,将他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又放心不下跑回去找温时也。
朝溪山的夜里,从没起过这么大的风。
吹得他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往下流,头发混乱地打在脸上。
他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来到被烧得一片狼藉的祠堂前。
只听“扑通”
一声,那一块由师尊亲手提字的牌匾落入火海里,被火焰吞噬地无影无踪。
而牌匾前,他看见红衣少年背对着他站,手里的弯刀已将少年的手心划出无数个伤口。
他动了动唇,却不知如何开口,问出那个问题。
可只听刀刃划破长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抬眸,不知何时,红衣少年抬手将那柄弯刀丢进了火海。
他的心猛然一阵刺痛,那把被证实杀害师尊的利器,就这么被永远的销毁了。
红衣少年掷完弯刀,这才缓慢转过身来,眼神空洞地与他对视。
眼泪已经糊住了景元洲双眼,他颤着唇,“温时也,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红衣少年垂下眸,将手上鲜血抹干净,又抬起眸来看他,“景元洲,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