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的往事令陆晴川心浮气躁,她把连枷傍在仓库上,跟陈小凤交代了一声就走了。
林大壮家被翻了个底朝天,屋里没个落脚的地方。周冬桃抱着花儿缩在堂屋一角,身上的湿衣服快被体温蒸干了。
周保生怕她想不开,特地让伍月婵来陪着,并把林大壮安排到了隔壁队送东西。
“嫂子,我该怎么办哟?”
周冬桃两只眼睛哭得肿得像核桃,“屋里翻了好几遍了,万一粮站不承认,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出了这样的事伍月婵更恼火,又得她们家周保生擦屁股了。但她是来劝人的,只好咬着牙说些宽慰的话,“冬桃啊,你莫多想,收条是大军亲手放进布袋的,就算是华儿扔到哪里,咱也找得到。”
听到“布袋”
,陆晴川灵机一动,她跟伍月婵和周冬桃打了个呼招,进了灶房。
那只布袋仍挂在板壁上,陆晴川取下一看,里头四盒火柴、两包盐、一叠稻草纸,一盒中华牙膏。
挂好布袋,她一转身看到了华儿。
昨天送公粮的每人跑了三个回合,回来得晚。听说这布袋一直挂在这里没动过,大家推测是华儿搭着椅子把收条翻出来扔了。
她顺手搬来一把椅子,招手叫华儿过来,“华儿,站上去。”
无论陆晴川怎么哄,华儿都不敢,怯生生的摇头,“我怕。”
“不怕,姐姐抱着你。”
“不要!”
华儿挣脱她的手,扭头就跑。
一团疑云堵在了陆晴川心里。
吃了夜饭,曹格里专程上林大壮家走了一趟,告诉陆晴川收条还是没有下落。但消息传得飞快,听说隔壁好几个队的人都晓得了,“还有啊,明天老支书带林会计一同去乡里,找粮站的人交涉。”
“要是粮站的人不承认怎么办?”
陈小凤担忧的问。
“不会的,听说林会计跟粮站的司磅员是高中同学,由他出马,保证一要一个准。”
听了曹格里的话,陆晴川放心了。不管什么年代,只要关系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不晓得怎么回事,陆晴川一整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早上头疼的厉害,好不容易爬起床,陈小凤慌慌张张进来了,“川川,林会计找你。”
陆晴川一愣,“有没说什么事?”
“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具体的没说。我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管他安的什么心,既然找上门来了,就得会会他。陆晴川迅速地洗漱完毕,来到灶房。林大军忙站起身来,“晴川,本来今天是我陪老支书去粮站的,昨天夜里队里的牛病了,这阵子老支书还在跟兽医忙活着。他让你跟我去一趟粮站。”
“为什么?”
陆晴川没有半句多话,她一不是队里的干部,二不是林大壮家的人,周保生让她一个外乡人去处理这样的事,不是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