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向南依没有反应,顾安尘下意识的催促。
“有没有听说过朱生豪先生?”
“翻译《莎士比亚戏剧全集》的那位民国诗人?”
他挑眉,有些好奇她要说什么,“他怎么了?”
放下手中的碗筷,向南依将双手搭在膝盖上,坐的规规矩矩的,然后才在顾安尘期待的眸光中声音清甜的道出,“他在写给妻子宋清如的书信中写到,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而且,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的。”
这么迂回文艺的哄人方式,顾安尘想,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他的小一才会。
那么巧,他刚好吃这一套。
将身子朝她凑近了一点,顾安尘得寸进尺的追问,“我老了很可爱,那现在呢?”
“……”
还真是会对号入座!
蹙眉看着他,向南依有点讶然他的反应。
他不会觉得“可爱”
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有些怪怪的吗?
“嗯?”
薄唇危险的贴近她的唇角,顾安尘轻笑。
“现在……”
不是可爱,是“可耻”
。
只是后面的话,向南依就只敢腹诽一下,打死她都不敢说出口。
见她一脸纠结为难的样子,顾安尘摸了摸她的头,难得好心的放过了她。
“好了,快吃饭。”
“我吃饱了。”
顾安尘皱眉,“怎么吃这么少?”
看了一眼已经见底的几盘菜,向南依有些错愕。
少吗?
不少啊!
将剥好的虾仁递到她唇边,顾安尘像哄孩子一样,“再吃一点。”
目光落到他沾上油的手,向南依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谢。”
趁着她说话的功夫,顾安尘将手中的虾仁塞进了她的嘴里,温热的指腹不经意间轻触她的唇瓣。
来不及害羞,向南依见他又要剥虾,赶忙开口道,“我可以自己剥……”
她又不是小孩子。
专注的剥着虾壳,顾安尘神色自然的说,“手会弄脏的。”
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摘掉虾尾,向南依眸光微凝。
他的手很漂亮……
也不应该弄脏的。
剥虾这样的事情,她总觉得不太适合他这样的人来做。
又似乎,他为她做过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些不适合他,无论是性格还是身份,可事实上,他都做了,而且无可挑剔。
他刚刚一直追问,他老了会很可爱,那现在呢?
她想……
现在,他是“吾爱”
。
*
饭后,向南依照例去了客厅看电视。
顾安尘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意外的现她看的居然不是《歌剧魅影》。
“怎么换了?”
终于看腻了吗?
“这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