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眨眨眼,扑棱着翅膀跳来跳去,一会蹦到房梁上,一会儿飞到鸟笼架子上。
“姑娘,醒了?”
如兰端着茶盏跨入门槛。
纳兰初点点头,走到院子里。院子里桂花开得正盛,黄白的花蕊之间,隐约可见有蜜蜂穿行。
如兰放完茶盏折回来,见她眉目之间弥漫着倦意,担忧问:“姑娘,你怎么了,昨日没有睡好?”
纳兰初坐在院中的小亭里,蜷缩着双腿,手臂围拢着,摇摇头。
如兰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忽然瞥见门外走来一人,她虚虚行了一礼,急忙退了下去。
“小初,这么早就起来了?”
许章绾刚跨过院门,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过来。
纳兰初抬起头,头顶上还没梳理过的呆毛翘起来,直挺挺立着。
许章绾刚登上小亭,就见她头顶上的呆毛随风而动,她一边笑一边走过去把她的翘起来的丝压下去。
她顺手揉了下她的丝,低头嗔怪:“你这孩子,怎么头都不梳?”
“娘,你怎么来了?”
纳兰初不愿让她担心,勉强扬起一丝笑。
“给,你哥的。”
她从身后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纳兰初唰得一下站起来,正要拆信,许章绾挡住他的手,说道:“先不急着拆,陪你娘去玄都观走一趟。”
说着,她瞅了一眼她的脸,不满道:“你都许久没出去了,待在家里迟早要霉。趁着今天天气晴好,出去走走。”
与其他高门宗妇不同,许章绾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每逢月中旬,总要出去走走。有时甚至夜宿廊下,流连忘返。在纳兰初小时候,纳兰昀还会因为寻不到许章绾而急得跳脚,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只让她每次出门多带些侍卫。
纳兰初拗不过她,一番梳洗之后便跟着她出了门。
“娘,信还没拿。”
纳兰初走出几步,觉刚刚纳兰铮的信件还留在亭子中央。
许章绾拖着她的手,“放在哪儿就是,等会如兰只会替你收着。”
玄都观在朱雀大街以西,春来时满观桃花,葳蕤娇妍,姿态万千。都城人每逢春天常来此地踏春,也算是都城一处胜景。
但如今已经孟秋深了,桃花无处得见,只满观的枯萎花枝。
纳兰初不大明白她娘为何赶在这时候来玄都观,明明这时候万花都凋零了,没什么景色可看。
马车在巷子里徐徐而行,突然一个转角就拐入了宽广的朱雀大街。又行了半刻,缓缓停在玄都观前。
许章绾先下了马车,随后掀开车帘,伸手牵着纳兰初走下来。
她转头吩咐车夫去巷子里等着,便着纳兰初进了玄都观。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及其浓郁的松香味,让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见娘要往观里走,纳兰初忙寻了个理由留在外面。
她不爱这种气味,甚至说得上厌恶,但每次一到年关,这味道总是弥漫了整个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