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要跟我去看电影,说要补课,沈问秋,你跟我撒谎就是为了跟陆庸一起捡垃圾?”
“沈问秋,你都鸽了我几回了?”
“沈问秋,你怎么跟陆庸一桌了,你们最近真是不一般的好……”
“沈问秋,你为什么老是带着陆庸一起啊?他跟我们又玩不到一块儿,还老是冷场……”
他脑海里当年那个总是不好好穿校服、时常与沈问秋相伴而对他的存在挑刺的少年他一直想不起相貌,只剩个模糊的模样,终于在此刻一下子清晰起来。
“……盛栩。”
陆庸艰难念出这个名字,他总算是记起来了。
陆庸和老同学们都不怎么联系,当初学生时代他只对沈问秋感兴趣,所有的目光和记忆都倾注在沈问秋一个人的身上,对其他人就如失忆一般,隐约有个印象,日子久了,连相貌面孔都记不起来。
非要说的话,沈问秋那会儿玩的好的几个他还能记着名字,但脸也早就忘了,在他的回忆中有个“男同学”
的印象,反正那几个人对他说话和态度都相差无几。
不过,努力回忆的话,其中好像是有一个人格外特别,是跟沈问秋认识最早、玩得最好、家境相近的男生,作为小团体的另个核心人物。
――盛栩。
盛栩脸上笑着,笑意不达眼底:“老同学见面,不请我上去坐坐?”
陆庸问:“有什么事吗?”
盛栩仍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让陆庸觉得很不舒服:“我特意过来找你,当然是有事啊。”
说着,稍稍转过头,看沈问秋:“是吧?沈问秋。”
“你这人,真不讲义气,搬家找工作也不告诉我一声。”
“还是前几天我见到老吴,才知道你把那边的借债居然还上了,我纳闷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原来是陆庸给的啊。”
沈问秋紧抿嘴唇,说:“不是给的,是我借的。”
盛栩不留情地说:“还得上才叫借,还不上就是给。”
沈问秋一开口,陆庸的注意力就被拉走,回到了沈问秋的身上,他发现沈问秋脸色很不好看,眼神有点涣散,额角还冒出了细细冷汗,精神恍惚起来,先前刚被他捡回家时的模样像是要再次出现。
陆庸不由地着急起来,身体比意识先行动,缓钝坚实地上前一步,切断沈问秋想被抓住一样发愣的视线,转身朝向他,强行让沈问秋看向自己,像用宽厚的肩膀为他隔开个可以呼吸的空间,影子罩在沈问秋身上,如件宽松大衣兜头要将沈问秋裹住藏起来。
陆庸把袋子递给沈问秋,温和嗓音像是在抚摸沈问秋瑟瑟发抖的情绪,说:“你先上楼吧,把东西拎上去,不是要做新菜式吗?去做饭嘛。”
“盛栩找我,我和他聊一聊,我再回去。”
陆庸没说什么“别怕”
之类的话,可被他平静温柔的眼睛一望,沈问秋立时被安抚住了,微微仰视着他,怔愣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