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这封信不要让他看到了(鉴于他最近经常去找你)。”
“哦,上帝啊,卡米尔脑子是被北海淹没了吗?这都几月份了,他还要继续旅行!
我要错过和你在一起的圣诞节了——一想到我的新年竟要和他在大不列颠岛上吹风,我真想在他向我邀约的曲子的谱纸上写上一万个Za1——必须让李斯特写,都是因为他,才有这些事。
我就是迁怒。李斯特就是世上最讨人厌的音乐家。
我想回巴黎,就算李斯特在那里。”
“我已经拿到了船票,从这座岛上离开的船票。
上帝啊,卡米尔脑子里的冰川终于解冻了,我保证马上就回来。
但请允许我小小地保密归来的[ri]期,因为我想送给你一份惊喜。”
*
“致在华沙的家人,1837年1月1[ri]。
新年的第一天,我在海对岸的[1un]敦给你们写信……
爸爸妈妈,你们担忧的那件事,我想它已经永远不必再出现。我马上准备起身回巴黎,如果这次她的答案依旧没有改变的话——那我可能要在你们遥远的祝福下完成一场婚礼了。
没有冲动,只是我想能在阳光下,和她在一起。
F。肖邦。”
*
圣诞节、新年,来到十九世纪后,年历终于换新。
雪月马上就快翻篇,雨月眨眼就会来临。
欧罗拉已经不想去计数,今天是肖邦离开的第几天了。
少女似乎已经习惯理智地去处理那些思念的情感。除了阅读和他相关的信件,演奏和他相关的音乐,度过和他相关的难眠之夜,她不会放任自己沉浸在不可言明的汹涌[1ang][chao]里。
没有电话和视频的年代,距离似乎被无限延长。
思念如果加上时间,会是件同时被美好和辛苦修辞的事。它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变成芽月里疯长的[net][cao],稍不经意一失神,便会被无尽的藤蔓淹没。
喜欢是放肆,爱则是克制。
欧罗拉选择爱着肖邦的方式,就是即使他不在身边,也要照顾好自己,让每一天都有意义。
少女迎着冬[ri]的寒风打开家门,屋内壁炉的暖诱惑着刚进玄关的她。取下围巾和帽子后,她夹好手肘下的曲谱袋,正准备走向内厅,眼前的一切令她停下脚步。
李斯特坐在她的钢琴前,笑眯眯地望着她;沙上坐着柏辽兹夫妇,他们正对着她招手;佩蒂特就站在一旁,戴着眼镜手拿着纸张……嗅觉慢慢恢复,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淡香味隐约飘来。欧罗拉扫了一圈,整个房间都洋溢着一种别样的氛围。
“你们……”
欧罗拉声音刚落,钢琴声就响了起来。
落地窗前光线正好,舒缓的乐音仿佛带着[net]的气息。
李斯特右手一抬,声音洪亮,但手中的旋律却没有:“宾利要留在尼[ri]斐打猎,达西要返回彭伯里。他们在马车前道别——”
柏辽兹举起腿上的纸,冲着楼梯[kou]念道:“你告诉我这些[ri]子她在[1un]敦,你对我有所隐瞒?”
楼上飘来的声音清冽,优雅而疏离:“是,我不否认这是个傲慢的假设,基于你和班纳特小姐情感的错误估量……我不该[cha]手。宾利,我道歉。”
是肖邦,他回来了!
欧罗拉猛地将视线投向楼梯[kou],只听见脚步声,却不见人影。
琴声变得欢快而戏谑,每一个音符都含着喜悦。
“你承认你错了?”
“完全而彻底。”
“那你会祝福我吗?”
“你需要我的祝福吗?”
柏辽兹生动地演绎着自己的角[se],隔空和楼上的人用对话在[jiao]锋。
直到肖邦那句问句提出。
扮演宾利的巴黎先生放下台词纸,握住夫人的手,深情地望着她,意蕴似乎脱了台词:“不,我该知道我早已得到了。”
楼上的回应迅而[jing]准,带着期待与祝福:“那还等什么。”
场景,念白,对话,情节,演绎,配乐……
欧罗拉终于不再懵圈:这群人合着是太高兴,正在她家里演着戏呢。
“宾利拜访班纳特一家,和简互通心意。快乐的简飞身过来拥抱住了她的姊妹。”
琴声一转,变得无比欢快幸福。
“哦,丽斯,我太高兴了!”
哈莉特往欧罗拉手中塞了张台词纸,热烈地以拥抱宣告唯一的观众转换角[se]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