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肚子里还塞着红枣和山参,吃起来有一种淡淡的药香与甜香,与鸡肉本身的香味搭配在一起,和谐之余,又多了种风味。
莘烨把两个鸡腿都放在岑暖都盘子里,说道:“这鸡是跟老乡买过来的走地鸡,和激素喂养出来的不一样,烹调起来也更容易了些,不用放很多调料压住腥味。”
岑暖吃了一口,便眯着眼点点头:“你以前的厨艺就这么好吗?我记得,那时候你没有亲手做过饭。”
男人‘嗯’了一声:“后来才学的。”
两个人吃得差不多,剧组里其他的人也都回来了,莘烨让大家把火堆里其余的烤红薯和烤土豆分了分。
自己则走回屋内,不一会儿拿了个饰盒出来。
“这个是什么?”
岑暖接过来时,有些好奇。
莘烨低头看了看她的耳垂:“一对耳坠,你之前送了我宝石袖口,所以我也应该送你个礼物。”
岑暖便笑道:“我送你礼物,是我要感谢你,你又给我回礼,那不是要我继续回送你吗?这样来来回回,是不是很麻烦?”
月色下,莘烨拉着她回屋。
反手关好门,他拿出那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坠,微微俯身,替她戴好。
手指的薄茧无意识触碰到她耳后的皮肤,他收回手来,低头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她的面颊。
这才赞叹道:“当时看到这耳饰的时候,就觉得很衬你,现在看果然是这样。”
后退一步,他又向她坦白:“其实…刚刚我说这是回礼,只是找个理由而已。”
耳垂上男人手指的触感还未消失,岑暖暂时有点儿懵:“…什么?”
他才又笑道:“只要看到好看的东西,我就忍不住想买给你,这是无法控制的,所以以后也要麻烦你,接受我这些礼物了。”
岑暖急忙摆手:“不麻烦啊,这耳坠我很喜欢,很漂亮的。”
“喜欢就好。”
男人拍拍她的头顶:“天色不早,我先走了,晚安。”
…
就这么一夜无话,第二天的时候,剧组却出现了的状况。
原定的拍摄地是村东边一片荒地,这荒地上有好几个快要垮塌的危房,正好可以作为女主在结婚前,被村民关押着的地点。
原本剧组已经和女村长商谈好,算是出钱租用场地,却忽然有个年近花甲的老奶奶走了过来,搬着小板凳坐在荒地正中间,说什么都不让剧组开工。
老奶奶是个孤寡老人,耳朵又背,身体也不好,谁劝都不好使,也没人敢贸然移动老人家。
莘烨看了看情况,就让剧组先休息了一天。
岑暖在旁边观察,觉得这老奶奶也不像是神志不清的样子,那么她坐在荒地中央,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和莘烨说了这个想法后,两个人就在村子里走动了走动,向村民打听了一下老奶奶的情况。
看见他们提来了水果和牛奶,才有村民满脸不屑地大致讲述了一下,说这老奶奶克夫又克子女,早年间66续续亲人都去世了。
原先一家几口就住在那些破房子里,后来看她孤苦伶仃,女村长才给她另找了屋子,一日三餐让人给她送饭。
岑暖听了,便叹了口气:“老奶奶也是可怜人,咱们试着劝说一下吧,如果老人家实在不愿意,就别用那房子拍摄了。”
莘烨并不擅长交际,他点点头:“好,一切都听你的,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道具组就要重找房子做旧,咱们需要在这村子多待几天。”
农村的泥土道路坑坑洼洼,沿途不时有三轮车载着农作物快驶过,尘土全部飞扬起来,洒在路边人的身上,脸上。
岑暖虽然带着帽子和口罩,但还是觉得有点儿呛,莘烨把她护在里侧,两个人尽量绕着走清净的小路,终于来到村长家门外。
老奶奶就住在前院的偏房里面,天色已经晚了,她刚刚才拎着小板凳从荒地回来,正坐在桌边吃面条。
看到有生人来了,她就戒备地站起身来,一下子扔来个塑料水瓢,莘烨一把接住,将那水瓢重放回灶台。
岑暖并没有开门见山和老人家谈论荒地的事情,她只是环顾四周,看到有一个相框扔在地上,就捡起来,从包里找了张湿巾擦了擦,重摆回柜子上。
老奶奶神情恍惚了一下,低头继续吃着面条。
虽然失去了亲人,但看得出来,老人还是十分爱干净的,小小的屋子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只是少了些烟火气。
看到这里的时候,岑暖又觉得很无力,对于一个失去所有亲人,行将就木的老年人来说,又能有什么事,才能让她重拾对生活的信心?
恐怕是很少的。
眼下老人最需要的,并不是钱财,也不是虚假的关心,而是来自于心灵的慰藉。
她看了眼时间,正好还没到岑小冉下学的时间,就给幼儿园老师打了个电话,拜托老师给小孩子开个视频。
屏幕中,小女娃梳着两根小辫子,正乖乖坐在椅子上。
晃荡着小短腿,她高高兴兴问道:“妈妈爸爸,你们找冉冉有事呀?”
岑暖就小声叮嘱了孩子几句,这才把手机放在老奶奶面前。
岑小冉特别听话,把脸蛋怼在镜头前面,奶声奶气叫道:“奶奶好~”
碗里的面条已经吃完,老人这会儿正盯着筷子呆,她的听力不太好,抬头时神情有些迷茫,看到屏幕中孩子可爱的面颊时,才猛地征住,抬起满是裂口的手,用力擦了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