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把笑得最开心那个上半身摁在柜台上,手压在他脑袋上,让人动都没法儿动:
“舌头不想要了,还是耳朵不想要了,给我说说。”
这三个人个头儿都没他高,丹虎只穿了t恤,胳膊上露出的肌肉很分明,耳朵后面夹着根烟,举止做派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浑身上下透露着“惹不得”
三个字。
“你要动粗是不是,你们老板在哪儿!”
“他就是。”
阿杰适时地出现在旁边,补充道。
三个男生其实已经怕了,但强撑着说:“你敢动粗,我们就要报警!”
孟惟抢白他们:“我会告诉警察是你们非礼我,这里没有监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他们真的动手,她也会帮丹虎拿凳子砸人,岂有吃亏之理。
这下他们才发现,惹的不是小服务生,而是年轻老板的女朋友。
“别跟老子废话,要动手出去动手,外面更没监控。”
这不是一个恐吓或是建议,丹虎动作极快,当真拖了一个人往外走,北面就有个废弃停车场。l
不听他们期间的种种屁话,直接把人拖到门外五级台阶以下,眼见真要去打架,他们就怕了。这老哥别是中国城帮派的人,一看就经常街斗。被拖住的人不是没挣扎,又蹦又扭,抵不过丹虎三下五除二把人半拖半摔扔下台阶。
丹虎走向那个被扔下台阶,此时还没站起来的男生,一脚踩在人家手上,“想怎么打,你要代表他们三个跟我过过招,还是三个一起来?”
很显然是三个一起打胜算大。
但丹虎回头一看另外两个人,他们集体后退,表示让他上就行了,他们不打。
这几个人又不是瞎子,早就见识到了丹虎的力气跟身手。而且能在中国城经营一家这么大的酒楼,必定社会关系复杂,肯定是这儿的地头蛇。他们只是学生,又不是专业的混混,这辈子架都没打过几场,上去就是白给。
另两个选择战术性撤退:“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计较了,我们走!”
孟惟在门口喊:“还有一个人没付钱,地上趴着的那个!”
地上那位仁兄见到朋友都跑了,心里又急又气,而且搞不懂为什么他最倒霉,被死抓着不放。
盯着人付钱的时候,丹虎在他旁边念叨:“你今天真的很幸运,本来我准备把你揍个半死,然后扔在gay吧门口让人捡尸,让你知道‘插’是什么感觉。”
他说话声音很小,只有这个男生听得到。
孟惟不知道丹虎说了什么,在旁边看这人脸色发白,以为他被吓到了,本着不要把人吓坏,避免影响生意的想法,她还问:“可以打折,你还要的吧?别害怕了,他不会揍你,逗你玩儿呢。”
“不用不用,我原价付就好。”
这个男生百分百确定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这里只有这个女的把他当成好人……
让人滚蛋后,店外就剩他俩了。
趁着没人,孟惟拉拉丹虎的手,仰头冲他笑,虽然在同一家店里干活,但他忙得像个陀螺,他们半天都没什么功夫说话。
丹虎低头看她傻笑,好像一点没受干扰的样子,皱眉道:“要不是阿杰出来看到,你都想不起来找我啊?”
“不是多大的事儿,我打工的时候,经常碰到这种情况,遇到嘴上不干不净的人,我都习惯了……”
这是实话,世上多的是这种下流男性,虽说一个国家的所有人共用一套语言系统,但是有些话,男的说了无碍,女的提及了就会被开低俗笑话,不仅是说出的话,还有无意间做的动作,穿的服饰,她们很容易被当成口嗨的目标,被不怀好意凝视的客体。
“我能对付,我记了他们学生证信息,敢不付钱,我就报警,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孟惟看着丹虎气还没消的脸,情意绵绵地说:“我能做的事可多了,可不许你小瞧我,”
又踮起脚尖,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你是老板,那我是不是老板娘啊?”
反正周围没人,她一整天没靠他这么近,有了机会就想跟他腻腻。
丹虎拿下耳朵上的烟叼在嘴上,瞅着她一个劲儿撒娇的样子,觉得很可乐,就笑了。
不是她想要的多情笑意,而是听了笑话似的笑,于是娇也不撒了,捏起拳头砸他的肩膀,“你什么意思,笑什么笑。”
他笑着问:“怎么,你真想做中餐馆的老板娘啊?”
丹虎总觉得,他做这个活儿可以,因为他不是什么凤子龙孙,就是小混混出身,更没有一点人文素养,或是远大目标。开饭馆切菜都谈不上委屈,挣这些俗钱正合他意。
她不一样,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浑身都是艺术细胞,将来要去大剧院的。
哪能真让她抹桌子端菜扫地。
她晃得他没办法点烟,“老板娘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心里有别的妞儿吗?”
这句话的重点可以放在不同的词汇上,意思也会大大不同,巧的是他跟她领会的正好是两个不同的意思。
丹虎笑嘻嘻地说:“老板娘是谁呢,是谁呢,就不告诉你,因为她是我心里的惟一。”
心里的惟一,是他们在泰丰行第一次见面,他戏弄她时说的话。
孟惟有点脸红,但还是不依不饶:“你说,心里的惟一,是不是我,我不要听什么你猜你猜的话,快说‘是’啦!”
“好吧,是你。我申明这个话不是因为你重拳出击,强买强卖,而我不堪其扰才说的,我是自愿说的。”
丹虎揽住她,躲避她的小拳头,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两个人闹了一番,才整理好衣服,像两个稳重的成年人似的走进了泰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