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姬发又听不清既白在说些什么,声音空灵缥缈。
他忽的想起那一日既白的唇瓣有这么颜色秾丽吗?还是在梦里她涂上新得的胭脂,过分的潋滟。
“不要靠近。”
但姬发无法操控自己的的意识在梦里醒来,梦里的人也对他这个梦境之主置若罔闻,依旧无辜的朝着他靠近。
那娇艳的仿古吸食周遭所有颜色的唇瓣朝着他靠近,而姬发鬼使神差的并没有躲避。
一不留神,他突然离了既白很长的距离。
姬发这才发现,远来不是既白纠缠着自己,而是自己在梦境中正是将自己带入了离着既白最近距离的毒蛇。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而且,竟然是他缠着既白不放?
但梦境如同被投进一颗小石子的湖泊,泛起一圈圈涟漪。
迎面看去是无边无际的雪,通体一片雪白,地上没有半分脚印,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从哪里来,也不知该要往何处去。
甚至这个梦境之中连既白都没有。
姬发只能依靠着自己的理智告诉自己这看起来像是北境之地,只有北境才有这么大的雪,但具体是哪里他依旧分辨不出。
他所在之地,笼罩在郁郁葱葱的夜色和连绵不断的雾霭之中,连一点星光都瞧不见,在夜空之上,只有皎洁无暇的月亮清冷的映照在苍穹之上。
即便是已经被乌云笼罩,却依旧慈悲的为他照耀脚下的路。
忽的,他低下头直视前方,远处无边无际的雪地里忽然拢起一点光亮。
像是某种启示。
此刻姬发完全忘记自己处于梦境之中,他在雪地里走着,似乎还觉得格外轻松,并没有他之前在北境打仗时候的艰难。
跋山涉水走过之后趁着寒夜他进了门,大殿里灯火通明的连枝灯照着他眼睛生疼。
但姬发这一次并没有对着灯光多加关注。
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画面,脑袋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既白没有穿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而飞的白裙,也没穿祭司服制,而是穿着他们西岐凤凰纹路的广袖衣衫,金黄的衣料使她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依旧灼灼,未曾有丝毫褪色。
而她正被人抱在怀里,坐在别人的大腿上,未着鞋履的玉足轻轻摇晃,却又怎么都找不到落脚之处。
既白被人咬着那方才他细细看过的唇瓣,发出迷迷迭迭的水声。
姬发气得咬牙。
——只会在他面前颐指气使,怎么换个人就这么乖了?
他眼神晦暗,落在既白身上是连绵不绝的气恼,但落在那个怀抱着既白的人身上就是无穷无尽的杀意。
但忽的,那人转过身来。
对方笑着,一边亲吻着既白如同捧着绝世珍宝需要口舌细细品尝,一边放肆的打量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从头到脚,把姬发审视了个干净,似乎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