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眸光一冷,立刻从悲春伤秋的情绪内走出,手掌紧握成拳头,悄悄藏在视野暗处,准备给这个偷偷潜伏意欲行刺既白的人一些教训——譬如,斩首示众。
他大哥这才刚刚没有住在既白身边,就有这种贼人行刺,姬发没有伯邑考那种对于殷寿人品上的单纯信任,他只是从政治角度来分析,不论是不是殷寿下的命令来除掉既白,但结果都是利于殷寿的。
所以想要伤害既白的究竟是哪一方的人,已经不需要多加思考。
来人翻身进了寝殿,在漆黑的宫殿里姬发如同行走在白昼,正准备给这个不要脸的贼人来上一个掌劈,却看到来人未曾亮起刀刃,而是和他一样在床榻前停滞脚步。
和、他、一、样?
姬发缓缓凝成一个问号,准备一击拿下的脚步也停滞下来。
他发觉,好像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样
果不其然,那道在暗夜里略显熟悉的身影,吐露的声音也十分熟悉。
“既白,你这几日怎么不理我了呀?”
“我好想你,可是你也忙,你也累,都不敢来打扰你。”
“我我父王说,想着等过些时日就为我们举行大婚,让你在这之前多去看看他,和我一同尽孝。”
又过了一会,他声音又低落下来。
“不过我觉得,还有些太快了你是大祭司了,你会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那你还会一如既往地在乎我吗?”
这个问题注定在今晚得不到解答。
而在一旁偷听的姬发悄悄退回原点,没有打扰殷郊。
原来刚才他也是这样委委屈屈的说话吗?可是他和殷郊不一样啊,他对既白是债主,显然既白现在疯狂的想要他。
他和殷郊不一样!
他和过去单相思的自己也不一样!
但现在他脑海里也又了一个问题:他一直以为殷郊才是敌人,但殷郊这些时日亦被她冷待,从来没有和她得以亲近。
如果不欺骗自己,那就会有一个冰冷的现实出现在他的面前。
——殷郊,对她已经没有了吸引力。
那在祭司大典上,她看得人究竟是谁?
还是初春,暴雨临盆,姬发忽的打了个冷颤。
——她目光所及之处的角度,只有两个人一直在那里。
——分别是兄长和主帅。
他探着额角,记忆在一瞬间如同丝线上的珠子被串联起来。
他才知晓,原来答案他早就已经意识到,只是那时候他并没有深想。
是没有,还是不敢,他也已经忘记。
姬发的这个想法如同电光石火一般出现在眼前,而后自己又推翻自己的想法。
他的哥哥无暇思考男女之情,从来不会让人引起对他的兴趣,至于主帅那更不可能了,殷郊和主帅身上可没有一处相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