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日道自己辛苦又如何,玄鸟选中的人依旧只垂怜他们这一脉。
殷寿的才能,注定只能为他这个大哥添砖加瓦,死而后已。
大殿内此刻激烈的战鼓声响起,露出精壮胸膛的侍卫们随着鼓点舞剑的动作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既然如此,大祭司入殿,为何不拜?”
“莫不是心中只要殷郊,而无陛下?”
他只看了一眼,便知晓这女子的容貌确实足够让人心动。
更能看出他那个以天下养的侄子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哪里像是皇孙殿下,只像一个卑微的侍卫。
该怎么形容这张脸,是这世间最精于刻画人物的术士都难以描绘其中神韵的典范。
她信步走来,眼里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物,更没有将天下人恐惧、让殷寿趋之若鹜的皇权放在眼底。
也正因为如此,殷寿开口,做出了他生平最不屑之事:挑衅弱者。
殷郊担忧,着急的看殷寿也不是,看既白也不是,只能拽拽既白的衣袖,希望既白能够低低头,只需要像夸他一样说几句好听的话就可以了。
他的亲人都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只要在百官面前能够过得去就可以。
不过可惜,姬发不知怎么的,最近格外忙碌,总是找不到人。
若是姬发在,凭他那张嘴和心眼,一定能够迎刃而解。
“祭司者,以天地为主,以人皇为主,心里有谁,何须在这些琐事上体现?”
“您未免太急了吧。”
既白缓缓说着,直勾勾的盯着殷寿,眼底的暗涌如同极致的风浪。
但在话外,在人群中,她依旧平静的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便是口中称呼着“人皇”
,可对当今人皇也未曾有丝毫尊敬。
殷启最喜欢看殷寿受辱,他讨厌殷寿的所有,见着他受挫就高兴。
心底再次表扬殷郊,更对既白这个他一开始移不开眼的美貌又多了几分认可,当下着急帮腔,恨不得立刻牵着那双洁白纤细的手,一同唾骂殷寿。
“大祭司说得对,若真的内心尊敬,何必弄一些冠冕堂皇的东西来惹人发笑。”
“更何况昔日皇叔担任大祭司之时,也未曾行礼,天地之间尊卑有度,不能因大祭司年少而乱了方针。”
殷启越说越激动,手掌拍在膝前桌案间溅起滴滴酒液。
“孤今日做主,日后大祭司便是殷商最高贵之人,与陛下一人通天,一人治国,联袂而做。”
“天佑大商,岂不快哉?”
一旁的官员向上小心的看了一眼帝乙的神色,眼见他依旧做假寐模样,便知晓他到底站在哪一方。
于是立刻跟上前去,一同附和行礼,朝着既白的方向行礼参拜。
在所有人眼里,这是一桩对于大王子殷启一脉天大的好事。
只要能够将天命之人的事尘埃落定,像今日一样高高捧起无上的地位,那就能够大挫殷寿。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所有的焦点都只聚集在既白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