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回去啊,怎么?舍不得走?”
说实在的,杨鸣还真有些舍不得,只不过他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价值也不是很大。
离开训练场时,杨鸣回头看了一眼。
阳光驱散了薄雾,照亮了那个布满伤痕的木桩……
……
嘎南仓库,办公室内。
朱波依旧一丝不苟地穿着那套深蓝色的枪驳领西服,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他的目光聚焦在面前的大头电脑屏幕上,手指灵活地操控着鼠标,玩着纸牌。
“咕噜噜”
的水烟筒声从一旁传来,孙文懒洋洋地坐在沙上,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水烟筒,时不时吐出一口烟雾。
花鸡则倚在窗边,百无聊赖地嚼着槟榔,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窗外的景色。
突然,朱波一拍桌子,咒骂道:“日!又他妈输了。”
他将手中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这才抬头看向站在房间中央的杨鸣,语气缓和了些:“这一个月过得怎么样?”
杨鸣挺直腰板,声音平稳:“挺好的。”
朱波点点头,目光在杨鸣身上上下打量:“看来老赵没少让你吃苦啊。”
“赵经理人很好。”
这句话引得朱波忍不住笑了起来:“呵……你还是头一个这么评价他的。”
孙文放下水烟筒,插嘴调侃道:“这小子十有八九,有自虐倾向。”
朱波收敛笑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略显陈旧的文件袋,随手扔到桌上:“这几天你和花鸡去把这笔债给收回来。”
杨鸣点头应下:“好的,朱哥。”
“行吧,你和花鸡先去。”
朱波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杨鸣和花鸡离开办公室,刚到楼下,花鸡就一把抢过文件袋,匆忙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惊呼:“我日!”
杨鸣疑惑地问:“怎么了?”
花鸡脸色阴沉:“这笔债够呛能收得回来。”
杨鸣接过文件,仔细查看。
所谓的文件,其实都是一些欠条和抵押单。
所有单据上都反复出现一个名字:华成中。
七七八八的欠条加起来,总额高达三十多万。
两人上了皮卡车,动机轰鸣着驶出仓库。
花鸡一边开车,一边解释:“这笔账年初我才去要过一次,一分钱都没要到。那家伙连饭都吃不起了,怎么要嘛?”
“他怎么会欠公司这么多钱?”
杨鸣追问道。
“那家伙之前搞什么采石场,为了买变压器,就找公司借了十万。后来又要添加设备,就把变压器抵押给了公司,又借了一笔钱……反正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花鸡接着说:“后来他采石场黄了,这笔钱就一直还不上。也是去要钱的时候,才知道,那家伙问其他公司也借了钱。反正七七八八下来,他欠的高利贷大概有五六十万。”
杨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问道:“那现在我们去哪?”
“当然回沙场啊。”
花鸡轻松地说,“先回去收拾一下,晚上我带你去潇洒。”
杨鸣有些犹豫:“那什么时候去要债?”
“等明天过去看看吧。我估计是没什么用,也不知道朱哥怎么就忽然想着要我们去收这个账。”
杨鸣陷入沉思,没有回应。
他的大脑飞运转,分析着这背后隐藏的深意。
从花鸡的话中,他意识到这是一笔几乎无法收回的烂账。
朱波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那么,为什么还要派他和花鸡去收这笔账呢?
是单纯的例行公事,还是另有深意?
杨鸣不禁怀疑,这或许是朱波对他的又一次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