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将头埋在李氏的臂弯之间,任由悲伤的情绪去肆意自己开裂的内心。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韩非才缓缓抬起头来,平复了一下情绪看向旁边的自己的孩儿,眼神中透出慈父般地温柔。
小家伙哭累了,这会已经睡了。
韩非这才仔细观察起来,小家伙的眉毛和眼睛像极了夫人,不觉间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来。
韩非心中想到:“夫人在世时,我便与夫人约定,孩儿出生以后守护他健康茁壮成长,无论以后的日子有多么艰难,教他做一个于国于民有益的人。”
韩非知道眼前的小家伙就是以后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因为他寄托着自己对夫人思念与承诺。
想到这里,韩非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那是他对命运的无言抗争。
“孩子的名字还没有起呢,就叫他子墨吧,古有圣贤墨子一生主张兼爱非攻,望你也能如他一样”
,韩非想到这,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屋外的风声、雷声、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天空中稀稀落落地坠着几颗星星,月亮也从云中露出半个脸来,清冷的月光斜射到床上,映射出稀疏的竹影。
不知不觉已是子夜时分,村长站在屋外的走廊处,抬着头看着东南方向若有所思。
韩非此时已整理好了情绪往此处寻来,他来找村长商议明天夫人安葬的有关事宜。
“我家夫人抱憾而终,我未尽到人夫之责,生前已让夫人吃太多苦,有愧于夫人,望村长寻得一处风水宝地埋葬我家夫人,韩某将不甚感激,村长之恩余生没齿难忘”
,说罢,韩非便向村长深深作了一揖。
“韩非,不用对老朽行此大礼,说来你也是因突发事故顾念村民安危,组织大家快速疏散才错过夫人的最佳治疗时机。
你不说,老朽也一定会帮你这个忙的。”
村长如此说道。
“孩子的名字是否已起?”
村长问道,韩非答道:“我已为他取名子墨。”
村长略微沉吟了一下朗声念道:“韩子墨,好名字,但是……”
。
村长话锋一转,表情严肃地向韩非说道:“你可知令公子生于乙亥年正月二十二亥时水命乃是刑克大凶之命。
此子日后会将身边的所有人都刑克拖累,且在十岁、二十岁时遭受命劫,能否安然度过,逢凶化吉,全看自身造化。”
韩非惊讶地看着村长,似乎不敢相信。
过了好大一会才缓过神来,向村长呢喃道:“怎么可能?”
随后又自言自语道:“天降异象、夫人遭难而死都与子墨的出生紧密相连,难不成真的是丧门之星降世来这人间走上一遭?”
村长看韩非想的有点愣神,也就没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去,只轻声地说道:“贵夫人的遗体还在床榻之上,将她入殓吧,待明天寻好埋葬之处,就入土为安吧”
。
韩非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向内堂走去。
韩非刚才出屋的时候,已将子墨抱给药童,托他先照料两日。
韩非坐在床前,借着微弱的烛光凝视了夫人好久,才缓过神来,回家寻来夫人最喜爱的发饰和衣物,打了一盆热水,将夫人的遗体擦拭干净,散乱的头发梳成夫人最爱的发髻,最后给夫人换上最喜爱的衣服。
一切妥当后,韩非继续坐在床榻前等待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