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的冷汗蔓延出来,黏在身上散出冷意。
他现他呼了口气。
失忆了,很好,这样很好,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
可没过两天,池柔柔又给他打了电话。
那一日,她的声音带着些凝重:“他的失忆可能是装的,肖津,他对我已经有应激反应了。”
他再次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液。
他想起好友苍白消瘦的脸,想起他在诊室里注射药物的模样,心中再次恐惧了起来。
“……我,我能,做些什么。”
“让他真的忘记吧。”
池柔柔显然已经深思熟虑过了:“肖津,如果你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那就真的让他忘记吧。”
池柔柔提出强制催眠的时候,肖津整个人像是猛地被扎了一下,毫不犹豫:“不行!”
池柔柔说:“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怕吗。”
她问完,又说:“他如果不忘记,也许还会自杀。”
又是这样。
他又一次被逼到了理智与情绪的边缘。
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可能会完全摧毁他,但情绪却在说,他会再自杀的,你要为了他着想,这样做的确是好事。
可是很快,他的理智又在反驳: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你明明知道这样做可能对他造成的伤害,可却因为不想面对挚友决裂的结果而选择了这条路。
肖津,你个懦夫。
他缓缓将空荡荡的掌心握紧,那是她留下的最后的温度。
结束了,他依旧只是一个懦夫。
而好友……他又一次破釜沉舟,选择了最后的信任。
他总是那么坦荡,好像从来不畏惧受伤,就像当初他选择与池柔柔在一起时那样。
信任了,就是真的信任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啊。
怎们能做到,在这一切生之后,依旧还能初心不改。
也许,这就是他是丈夫,而他只能是情人的原因吧。
池柔柔一直趴在床边等丈夫醒来。
他的眼窝有些凹陷,薄薄的眼皮上,睫毛依然很长。
她就知道,康时从来不会让她失望,他是真的想要忘记一切,而她帮了他。
他一定能从她的行为里,感受到她的喜欢。
她也会学着去爱他,以后再也不伤害他。
洁白的手指轻轻拨了拨男人头顶的短,她噘着嘴凑过去,很轻地亲了他一下。
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康时醒了。
半拉的窗帘外,可以看到月季桔色的花瓣,肥厚美丽。
他陷在柔软的床铺间,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挨不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