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青本來就是個社交小能手,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下,蕭元青三言兩語竟然就能將人逗得哈哈大笑,一番交談下來,氣氛都活躍了不少。許多原本緊張到在微微發抖的學子們,笑了幾場後,心情也慢慢平復了下來,至少身體不再抖得那麼厲害。
天還未亮,衙役舉起的火把給所有人面上添了一絲紅光,一聲鑼響,考生在衙役的指揮下,有序進場。
這時,兩邊站著為考生們送考的親人忍不住說話了。
「兒啊,好好考,家裡就看你了!」這是肩負起全家希望的。
「第一次下場,千萬別緊張,好好考。別發抖!別抖了!你抖我也控制不住跟著抖。」這是緊張得和考生一起發抖的。
「快點進去,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考試,以後就好好在家含飴弄孫!」這是考了半輩子縣試,最後再博一次的。
蕭元青低頭看著蕭景曜的頭頂,因為年紀小,蕭景曜還沒加冠,蕭元青可以十分順溜地擼一波他的腦袋,不舍地將手裡的考籃遞給蕭景曜,嘴上還是沒個正型,「考試的時候都是一個人一個號舍,曜兒不會哭鼻子吧?」
蕭景曜給了蕭元青一對大白眼,接過考籃抬腿就走。和其他人的家屬殷殷叮囑相比,蕭元青這說的是人話嗎?
大庭廣眾之下,蕭子敬不好脫鞋教子,黑著臉狠狠給蕭元青的後腦勺來了一下,「閉嘴!」
蕭元青就不!作死小能手嘻嘻哈哈地追上蕭景曜,戳一戳蕭景曜的後腦勺,「喲,這就生氣啦?真是不經逗。哎呀回去我怕是又要挨揍了,趕緊替我說說好話。」
蕭景曜扭頭看了一眼面色漆黑的蕭子敬,對著蕭元青呵呵兩聲,「你該得的。」
有蕭元青這樣當爹的嗎?
蕭元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仗著身高優勢再次擼了一把蕭景曜的腦袋,臉上的笑容特別不正經,「記住啊,千萬別哭鼻子,回來阿爹陪你好好把那一屋子的玩具都玩個遍。」
「蕭元青!」蕭子敬壓低了聲音咆哮,大有這孽障再胡說八道他就立馬大義滅親的架勢。
蕭元青縮了縮脖子,十分識時務地閉了嘴,只是用眼神打蕭景曜。
蕭景曜無奈地嘆了口氣,見蕭子敬可能動了真火,還是看向了蕭元青,「爹你放心吧,我一點都不緊張,你不必特地寬慰我。」
蕭子敬狐疑地看了蕭元青一眼,怒意一收,決定放這孽障一馬。
蕭元青臉上的笑容停滯了一瞬,而後聳了聳肩,「還是瞞不過你啊。別人都說知子莫若父,到了你這兒,就成了知父莫若子?」
蕭子敬拳頭硬了。
蕭景曜深深看了蕭元青一眼,覺得蕭元青真是永遠不知道收斂兩個字怎麼寫,沒看到蕭子敬臉色又黑了嗎?
蕭景曜都忍不住懷疑,他交完卷回家,看到的是一個被打的下不來床的蕭元青。
誰家考生在進考場之前還要擔心親爹挨揍啊?蕭景曜覺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上輩子大考小考無數次,不是蕭景曜自誇,他的考試次數,吊打這時代的所有考生。你們也就是縣試府試院試和鄉試會試殿試六大考試,就算屢試不中,頂多也就一年考一次大試,有私塾的,可能也就是旬考。一年下來,總共又能考多少次試呢?
隨便拉出個高三的考生,算算高三那一年考的試,怕是就能趕得上大部分學子一輩子考的試了。
蕭景曜這種學神,從小心態就穩得一批,什麼時候怕過考試?
就算現在考試的內容和上輩子大不相同,蕭景曜對考試本身還是生不出什麼緊張的情緒。
這就是學神的自信。
不到九歲的學神蕭景曜輕鬆地拎著家人為他準備的考籃,氣定神閒地跟著隊伍前進,等著衙役查驗身份後進入考場。
輪到蕭景曜時,蕭景曜將先前報名時,衙役給他的「准考證」交給對方檢驗,對方並未因為蕭景曜是南川縣大名人而疏於檢查,仔細核對了蕭景曜的籍貫相貌年齡等信息,確認無誤後,給蕭景曜遞了塊號牌。
蕭景曜低頭一看,號牌上寫著「天字甲號」,這應該就是他的號舍,相當於後世的座位號。蕭景曜將號牌拿在手裡,繼續向前,來到下一檢查處。
考棚大門就在眼前,只要等衙役們搜查完考生有無夾帶後,考生們就能入場。
蕭景曜就看著衙役們打開他的考籃,將裡面的東西一一查驗。師曼娘和齊氏給蕭景曜準備的包子饅頭,都被衙役們掰開,看裡面有沒有藏東西。
衙役們一人查驗物品,一人搜身,蕭景曜將外衣遞給對方,自己特地穿的素色衣裳,有沒有字跡一眼就能看出來。
據說前朝科考比現在更為嚴格,考生們要把衣裳全脫了給衙役們查看。本朝規矩放寬了些,考生們不能穿有夾層的衣裳,必須把外衣脫下給衙役檢查,內裳雖不必脫,但衙役們也是要仔細查看的。
現在是農曆二月,還帶著最後的料峭寒意,蕭景曜在排隊時,就聽到了好幾個前面的考生牙齒打顫的聲音。
沒辦法,本來就緊張,現在再被冷風一吹,更加瑟瑟發抖,牙齒能不打顫嗎?
蕭景曜繼承自蕭元青的好體格現在就有了大用處。小孩子本身就火氣旺,蕭景曜又體格好,從小到大就沒生過病,就算是必定發燒的長牙期,蕭景曜也一點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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