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青這麼個不靠譜的人,現在都開始覺得蕭景曜不靠譜了。可見蕭景曜給他的震驚有多大。
蕭景曜當然自信,看著鄧掌柜震驚的神情,蕭景曜淡淡道:「我可以幫你做到。」
第o31章
蕭景曜沒有吹牛。像鄧氏書局這種有根基的商家,離行業領頭羊的位置,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成為領頭羊,有時候只需要一個契機,幸運的商人能碰上這個契機,不幸運的商人一輩子都等不到這個契機。
而蕭景曜,他的商業手段顯然領先這個時代一大截。不是蕭景曜仗著自己有點能耐就大言不慚,而是客觀對比下,在資本中殺出一條血路的蕭景曜,和現在還處於小農經濟階段的商人,可以用的手段太多。
鄧氏書局的當家人或許也一直在等一個能讓他們成為行業領頭羊的契機,只是幾家書商你爭我搶,誰也不能讓自己占有極大優勢,將對手們牢牢壓下,所以只能等待契機。
而蕭景曜,正是可以創造契機的人。
一無所有從資本中殺出重圍並登上富之位的蕭景曜,經商對他來說,和背書一樣,正好在他的舒適區之內。
鄧掌柜本來覺得這事兒有些許……奇。咳。任誰聽到蕭景曜這句話,心情估計都會和鄧掌柜一樣複雜。蕭家接連出了三代敗家子,家業都被敗了個精光。蕭景曜倒是有神童之名,但那只是神在念書之上,和做買賣沒有一文錢的關係。
但看著蕭景曜冷靜自信的神色,鄧掌柜又有點吃不准了。他也是第一回和神童打交道,面前這位神童,小小年紀就能冷靜地搞死縣令,然後接連考回兩個案,就跟文曲星下凡一般。或許他在做買賣一道上也有些感悟?鄧掌柜腦子亂糟糟地想,同為神靈,可能文曲星和財神爺也有點交情?
蕭元青本來也覺得蕭景曜這話挺不靠譜的,但一看鄧掌柜這糾結懷疑的模樣,蕭元青頓時怒了,沒好氣地開口道:「曜兒雖年幼,卻心中有丘壑,連知府大人都對曜兒誇讚不已。鄧掌柜就這麼看輕曜兒嗎?當心我這就去讓我爹把家裡的鋪面改成書局!」
蕭景曜噗嗤一聲笑出來,鄧掌柜本來還在糾結,一聽蕭元青這話也撐不住笑了,趕緊拱手討饒,「蕭少爺息怒,咳,令尊在家修養多年,你身為人子,怎可讓他再勞累?」
蕭景曜看著鄧掌柜古怪的表情,覺得鄧掌柜更想說的是蕭少爺快收了神通吧,真不能把你爹那個行業冥燈給放出來啊。那殺傷力,簡直比攻城略地的敵軍還可怕。
畢竟敵軍來襲還能等到我方援軍,蕭子敬那位行業冥燈,完全是玄學之力,讓人想防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始防,只能靠躲。
被蕭元青這麼一鬧,鄧掌柜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也沒了,笑著對蕭景曜一拱手,「不知小公子有何高見?老夫洗耳恭聽。」
說完,鄧掌柜還有閒心開了個玩笑,「若是老夫聽得不仔細,怕是令尊就真的要把你家的鋪面改為書局,同老夫搶生意了。」
「然後大家一起虧銀子,兩敗俱傷?」蕭景曜順著這個玩笑吐槽,惹來鄧掌柜的哈哈大笑。
氣氛正好,蕭景曜順勢同鄧掌柜說了自己的想法,「書局平日裡的顧客,大抵可分為兩類。一類為科考學子,多買四書五經等經史典籍;另一類則是富商豪紳,多買演義小說和話本,想看的就是一個個精彩絕倫的故事。若我猜的沒錯,話本小說這類書籍的銷量,應該比四書五經多吧?」
現在還沒有銷量一說,但鄧掌柜立馬就理解了這個詞語,看向蕭景曜的眼神當即就鄭重了許多,認真點頭道:「小公子神機妙算。」
「哪裡是什麼神機妙算,不過是合理分析罷了。」蕭景曜笑著搖頭,繼續說道,「現在念得起書的人畢竟是少數,四書五經等書,家中有些家底的人家,基本都有一套。這些都能當做傳家寶,所以書局裡這類書,一家只能賣一份。」
就像蕭景曜說要念書,蕭元青立馬把他帶去書房,翻出他當年的文房用具和書籍,而蕭元青的那套書籍,還是蕭子敬當年用過的。據說,蕭子敬也是從他爹那兒繼承來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詩書傳家了。
這也就證明,書鋪做完一代人的生意後,可能後面幾代人的生意都做不了。當然,僅限於買書,其他的筆墨紙硯這些買賣,還是可以做的。
鄧掌柜聽著不住點頭,在他自己還未發現的情況下,他已經坐直了身子,認真地盯著蕭景曜,面上再無任何對蕭景曜的懷疑之色。
能分析出書局的客源以及各類書的銷量的高低,蕭景曜只用了短短几段話,就讓鄧掌柜相信,他絕對是知道如何做買賣的。
看著鄧掌柜直起的腰,蕭景曜的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接著說道:「能買小說話本看的人家,家底頗豐。又因為話本故事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引人入勝,還不用他們費心去背聖人之言,所以富家子弟們多愛看,自然買的也多。」
像蕭元青還未成親之前就買過不少話本,蕭景曜在書房裡看到那些數量比正經書還要多的話本,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分析,「更何況,小說話本,只要有人寫,每個月都能出許多本不同的故事,並不像經史子集一樣,每一本內容都是一樣的。所以只要有出的話本,必然就會有來買話本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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