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另一片瓦砖,青年三两步走到老冯头旁边,见这人还有丝星意识,二话不说就补了一下。
确认醉汉这下彻底晕厥之后,他才回过头,一张脸被口罩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双黑色眼眸。
“上午好,我的小公主,今天过得不太顺利哈?”
故作轻松地向贯水楠打了声招呼,实际上青年的胸膛也正剧烈起伏。
青年上身套着件看不出牌子的浅色帽衫,下装则是一条深色制服长裤,左脚上蹬着制式皮鞋,右脚却穿了只运动鞋;更为狼狈的是,他的帽衫下摆还在裤腰里掖了半截,运动鞋的鞋带也才打了个活结,明显是正在换衣服时刚脱到一半,便匆匆赶来救援。
如果让懂行的人来看,或许一眼就能识出青年这一身混搭里有件高仿警服。
不过要推断他的身份其实用不着前后联系这么麻烦。那件浅色帽衫背后,用同色系的细线绣着一只卡通狐狸,构成了一个在东埠人尽皆知的身份标识。
女孩用手拢着领口,认出来者是谁后,眼泪瞬时夺眶而出。
于是江河清又走到女孩身旁,蹲下身,将她拥入怀中:
“没事了,不害怕,我来了,有我在。”
轻轻抚拍着女孩的脊背,他柔声安慰。
贯水楠抽噎了一阵儿,将脸埋进青年肩窝里,然后才在那双臂弯中慢慢平复下来。
笑倾城?
惊魂始定之后,原先巨大的恐惧,逐渐悉数转化为冲顶的愤怒。在江河清怀里窝了几分钟后,女孩猛地挣了出来,跺着脚走近昏迷的老冯头,狠狠一脚踹在那人下体。
醉汉喉咙里滚过一串难听的噪音,却没有睁开眼睛。
女孩犹未解恨,抬脚欲要再踹,被江河清拦了下来:
“别别别,脏脚,小公主消消气,消消气。”
他嘴里哄劝,边用身体挡在这两人之间,自己却一脚踩在了老冯头刚才掌掴贯水楠的右手上。
疼怜地看着女孩肿起的半边脸颊,一米八多的健硕青年将重心完全移到了左脚,狠狠碾动制式皮鞋的鞋跟,直到听见其下的掌骨出令人齿颤的碎裂声响。
贯水楠这时才有了些笑模样。
她仰起脸,由着江河清用手帕擦净自己脸上的泪痕,微嘟起嘴小声抱怨:
“什么‘小公主’,干嘛叫得这么恶心。”
“嗨呀,”
青年语气搞怪,“只要你能开心起来,别说叫你小公主,我当小公主都行。”
贯水楠果然因为这句话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眼中的泪花换成了愉快的光华。
江河清也随之在口罩下露出微笑。
他接着想带贯水楠离开这里,女孩却伸手扯住他的衣角,正色问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去棚户区了吗?”
“事儿忙完了就回来了呗,谁闲的没事会赖在那个破地方?”
江河清一笑而过,没让她知道自己袭击阴阑煦的事。
“然后你就直接来这儿了?你怎么知道我在——”
贯水楠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监视我?”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监视’,我只是关心你,”
青年嬉笑,“再者说了,今天要不是我临时起意在你身上放了个窃听器,刚才岂不是——”
女孩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