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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从宁把小餐桌上的碗碟摞在一起,张姐接过说:“我去洗。”
房间里没有特别设置洗碗的池子,以往冯瑛腾不到餐厅用饭的时候,就在这张小桌上,吃完饭
张姐就把碗筷拿到洗手间里洗了还回去。
张姐还是按照原先样要去洗手间洗碗,冯瑛腾叫住她:“小张,拿到外面的大池子里洗吧,洗完就直接放那边的消毒柜里。”
“诶,好。”
只看葛从宁拿了个苹果坐到椅子上,拉过垃圾桶,拿起水果刀给苹果削皮。冯瑛腾说:“看到你啊,我就想起了个人。”
葛从宁不敢分心,眼睛就在手上的刀和苹果皮上,握水果小刀的手贴着苹果不动,用拇指转着苹果,把那薄薄的一层红皮给削下来,坠成一条果皮带,垂到垃圾桶里。
“让您想到谁了?”
“冯京墨走的那天,跑到我这里来和我说话,也像你这样给我弄水果吃。”
葛从宁笑说:“他还会削苹果了呢。”
“他哪会,手笨得要死,拿着刀我都怕他反倒不削苹果,削到其他的。削到他自己倒也是他活该了。”
葛从宁停下手,抬头看冯瑛腾,“爸,您……”
冯瑛腾叹口气,说:“小宁,你就不问他为什么会来我这里吗?”
“我经常和他说要他能在回来的时间里多陪陪您,可能是我说得太多次,他受不住念叨,再就是
毕竟是做儿子的,在外面久了,也想家的。”
冯瑛腾摇头,“我知道他,他还没孝顺到那个地步去。”
葛从宁轻笑,“您这就错了,冯京墨其实很孝顺您的。”
“哎,这我知道,我也不是说他不孝,只是个人有个人的性格,他大多孝顺在心里,做的方面难免兼顾不到,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撑着,他也成了那见钱不见面的儿子了。”
“生意上,他一个人难免分身乏术。”
冯瑛腾看她,这个儿媳妇专注在那颗苹果上,说的话语气淡然无波,听着全都是向着冯京墨的,他说他半句不好,她都要替他辩驳,是很顾全大局的女人。
“小宁,虽然我们两个父亲,是不住在你们身边的,但是毕竟是长你们这么几十岁,孩子又是自己带大的,我和你爸爸,其实都看得出来。”
他顿了顿,轻声却也笃定地问出:“你和京墨,是不是感情上,有了隔阂?”
葛从宁将苹果一分为二,再而分为四,将中间挖去了果核,摆在盘子上。
“没,没什么隔阂,是您二位多心了。”
冯瑛腾见她不承认,说:“这两个人之间是不是真好,或许身在其中不察觉,旁边的人却总能感觉到。你和冯京墨结婚也几年了,算上认识和恋爱,小宁,我想除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以外,没有比你更了解他的人了。但是反过来想,除了你父亲以外,是不是,也没有比冯京墨更了解你的了呢?”
葛从宁不曾想,她就感觉两个人就是这么走过来了,因为每天都有丞待解决的事情,她忙家庭,他忙工作,两个人为生活,为距离来回奔波,这时间就走得很快,一不注意,好像真就过了这许多年。
“冯京墨是在我三十岁时出生的,我记得他出生那年正是我事业上升的关键时刻,每生意,都决定了冯氏能不能在来年更上一层楼,还是就这么落寞了也说不定,现在我六十三四了,半截身子也都入土了,有时候我在想,这孩子怎么还是不多长一根筋呢。”
他看一眼认真听他说话的葛从宁。
“现在我看到你,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婚姻啊,往大了说,是两家人的事,我们两家特殊,冯京墨他妈走得早,你妈妈不在身边,家里就剩两个爸,还都体弱多病,又时运不济,给你们增加了不少负担。”
“爸,您别这么说。”
“不这么说,但是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小宁,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是媳妇,要不是你嫁到我们冯家来,也不用照顾我,还时时看望我,你能做到这个份上,我和我儿子,都没半句话说。”
“这是我该做的。”
“别说什么该做不该做,即便赡养老人是义务,也有那么多没做到的。”
冯瑛腾摇手,“我以前见多了,可恶的人大有人在。”
冯瑛腾说;“小宁,这个家,你照顾得很好,半点不是都挑不出来。但是婚姻呐,本质上来讲,还是归结到你和冯京墨的小家上,还是你们两人。先要你们两个好了,小家才好,小家好,大家才能美满不是。但是,你和冯京墨,有隔膜,他清楚,你也明白,是不是?”
葛从宁不再否认,只低低地应一声,“嗯。”
冯瑛腾点头,“那想过要去解决没有?”
她不说话,冯瑛腾就知道是没有了,他说;“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轮不到我来给你们做什么决定,你自己心里可能早就想到了要怎么做,可能……”
他深深地叹气,“可能是这些年,你们经历的事情,确实有伤害了你的。”
葛从宁将自己的视线投在自己的膝盖上。
“小宁,如果你有了什么决断,能不能容我再为我儿子辩驳几句?”
“您……您说。”
“你们两个,在年纪还轻的时候,就一起遭遇了许多事情,冯京墨比你大几岁,但他这个人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