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看到秦老师哭得更大声了。
“有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秦老师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顾昔年。
他只好站了起来,把事情经过大概的说了一遍。
秦老师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着,她没有办法再保持优雅的风度了。
“糖糖是个神经病!”
一个女生突然尖锐地说。
马上有好多女生附和:“就是,昨天把郑志阳推下楼,今天又把一整碗滚烫的面扣在杜鹃的身上!”
“老师,我们不要跟神经病做同学!”
有学生开始抗议。
秦老师此刻也是心乱如麻,昨天一离开学校她就心急火燎的去了医院,了解事情的真相,虽然事情的起因确实是郑志阳不对,可再怎么说唐糖也不能为了一张照片不计后果把他推下楼啊,幸亏郑志阳没有大碍,只是扭到脖子要做几天理疗,可如果万一真出了人命怎么办?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本来秦老师还一度怀疑自己对唐糖戴着有色眼光,现在看来错不在自己,而是那孩子根本就不值得人疼。
她的视线在班上来回扫视了好几遍都没有看见唐糖,问:“糖糖人呢?”
“知道自己闯祸了,吓跑了呗。”
一个同学阴阳怪气的回答。
唐糖从教室一路飞奔跑进了离学校不远的东湖,今天不是节假日,偌大的东湖游客寥寥。
唐糖在那条长长的、幽静的环湖小径上停了下来,终于无法抑制的痛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的屈辱也好、误解也好,她都不曾像今天这样大声的哭过,总是默默地忍受,可是今天,她就像是被凌迟的犯人,顾昔年给了她最后一刀,心里觉得痛的不能呼吸,却无人能够倾诉。
唐糖哭得站不住,蹲了下来,把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里,肩膀在剧烈地抖动。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竭力在班上装作隐形人,杜鹃还是抓住她不放,从初中起,就和别人组团欺负她。
但是,这不是她现在难过的原因,她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顾昔年愠怒的脸。他的态度才更伤她的心,难道自己不该反抗吗?不该吗?
哭着哭着,唐糖感到害怕,真的很怕,她刚才只是凭着一时之勇,现在渐渐恢复了理智,她怕刚才的举动会招致更多的报复,也会招来更多人对她的误解。更怕招来顾昔年鄙夷的眼神。
唐糖哭得全身发软,索性不顾一起的瘫坐在地上,痛痛快快的哭着。
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格子手帕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薄荷香气伸到了她的眼前。
唐糖止住了哭泣,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见夏夜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脸上还是一贯的冷色调:“你做得对,有什么好哭的!对付这种人,就应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越怕他们,他们就越欺负你!”
唐糖看着夏夜一张一合的嘴唇,听着他难得的肺腑之言,不仅没有丝毫感动,反而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现在搞成这样难以收拾的局面,还不是拜你夏夜大少爷所赐!你自己撑饱了就好,谁要你无事献殷情?
要不是你出现在我们教室,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吗?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还这辈子跟你有仇,只要跟你一沾边一准被黑出翔来!
“能不能跪求你丫的给我滚远些呀,大爷!”
唐糖用力地擦了把眼泪,像从脸上擦去不相干的液体,冷着脸恨恨的看着他说,那眼神分明在警告他:姑娘我现在正不爽呢,你丫的最好不要撞枪口!
偏偏夏夜生着一副美玉无瑕的好模样,却不懂察言观色,不怕死的凑了过来,准备亲自帮糖糖擦眼泪。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