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还未送到嘴边,马车颠簸,差点磕了牙,裴敬被狠狠摔倒撞到马车车臂上,来不及起来又是摇晃,看向一脸镇定,身子微倾面含歉意看向自己的眼神。
裴敬脑中只有一句话,下次再遇这倒霉催的有多远离多远。
被撞的眼冒金星,驾车的南虹传来焦急的声音,“公子,他们来了,马车失控了,赶快跳车。”
白歆见马车略稳,抓起裴敬从窗柩扔了出去,随后翻身跳了出去,南虹临近悬崖赶紧翻身跳了下去。
四下寻找,只见自家公子拽着嘶哑咧嘴的姑娘往林从中隐去。
几个黑衣人正要去追,南虹赶紧阻挠,赶紧强制,抽出腰间软剑挑开靠近林从的方向,另外三个黑衣人试图追入密林皆被南虹一剑逼退。
裴敬瘸着腿,听到身后冷兵器打斗声不绝于耳,瞪向挽着自己胳膊,手臂划伤,漂亮脸上也有擦痕的白歆,“白乌鸦,这是怎么回事。”
白歆只是愣了一下,眼含歉意,“不好意思,又连累裴姑娘了。”
看了眼密林,拨开可供一人入内的藤蔓让裴敬先过去,“应该是那人想杀我,我有预料,以为是回程时,未料到是去的途中便动手。”
裴敬额头青筋跳了跳,合着他知道有人要杀他,只是不知道时间,他猜测回程,但实际是去的途中,而自己恰巧上了他马车故而再次被牵连。
“遇上你不受点伤是必须的吗?那以后别再遇到了。”
裴敬叹气。
这是什么乌鸦体质。
白歆看她毫不避讳的嫌弃,不由浅笑,“那待我处理好了,再邀裴姑娘共游给你赔罪。”
见无人追上来,裴敬停下了脚步。
白歆疑惑看向裴敬,“从此处往上爬山,约半里路程左右便到了净慈寺。”
裴敬看了一眼被遮住的藤蔓,叹气,从袖口掏出药粉,“不急于这一小会儿。”
扯过白歆的手,手背伤口还挺深,还夹杂着微小的碎石屑,血渍还在往外渗透,沾染碎石粒,能捡的给捡了,扯下挂在腰间的水馕倒出温热的水冲洗伤口,撒上药粉,掏出纱布给他包扎起来。
还好提前打听了去寺庙估计要爬山,怕出汗浸透了结痂,这些都带着反而便宜了这白乌鸦。
白歆从开始的疑惑到看到她拉过自己的手细心清理,依旧满脸嫌弃,但包扎伤口又十分轻柔,是个矛盾的人。
看着满身刺,其实很心软,明明很嫌弃自己,又能耐着性子细心替自己清理伤口。
“走吧!”
裴敬白了一眼他,倒霉催的,遇上他就倒霉。
白歆眉眼浅笑,重新扶好裴敬,“好。”
爬了半晌,终于上了山,迎头便是大堆的灰尘树叶。
裴敬赶紧低头紧闭双眼,灰尘入眼,裴敬抬手想擦手被拽住,“别揉。”
“慧日!”
白歆眉头一皱。
慧日禅师提着扫把愣了一下,伸头看去,“敬亭,你怎么在这里?”
灰头土脸,一身白袍也染了黑垢,身侧站着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白裙女子,正泪眼朦胧斜着眼看向自己。
“途中遇刺,从林中过来。”
白歆伸手被慧日禅师拉了上去。
两人合力又把裴敬拉了上去,慧日指了指最侧的房舍,“这位女施主去里面梳洗换衣吧。”
裴敬泪流满面,“多谢禅师。”
看裴敬跟摸瞎一样,白歆赶紧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把瘸着腿的裴敬送至门口,安抚叮嘱,“慧日禅师乃我至交好友,你无需担心。”
裴敬点了下头,转身进了净房。
看他衣着华贵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裴敬没什么意外,关门梳洗。
慧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白歆,“敬亭可要去我禅房中梳洗一二?”
白歆点头,“多谢。”
裴敬洗了眼,半晌后才得以挣开,洗了澡,净了身,发现旁边有套藏色袍服,虽是僧式宽松,倒贵在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