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刚出门,看向巷口马车愣了愣,“裴姑娘是吧,劳烦走一趟,我们家主想见你。”
家主?
看向马车上挂的白氏族徽,裴敬点头。
驾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四方脸,沉稳内敛。
上了马车,里面暖和宽敞,虽没小白的那般舒适但也是少有的,采用材料皆是上乘。
掀起马车帘子,正常路面,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裴敬下了马车,看向辉煌庄严的大门,白府二字跃然而上,不愧是世家大族。
“姑娘随我来。”
男子停了马车,引裴敬从下人走的侧门而入。
裴敬眉头一紧,抿了抿唇,停下了脚步,“姑娘走吧。”
裴敬笑了笑,看向男子,“好歹我也是有品阶的官家人,让我走小门,白氏一族落魄至此了吗?”
大户人家都是四门,大门迎贵客,侧门拜访者和寻常客人进,后门不常开,而小门是府中下人专用,这白家主未免太膈应人,若非小白生父,裴敬转身就走。
此时提出已经是给了最大的面子,这是知道自己这号人存在,特意叫自己来给下马威?
男子讶然的看了一眼裴敬,停了脚步,转身往一旁侧门而去,“姑娘走吧。”
忍着不悦,裴敬跟了上去,她倒想看看这白家主想说些什么。
进入府中,满是低调的奢华,裴敬也没心思打量,男子带着裴敬绕了一圈,看向假山处男女,裴敬笑了笑,“绕一大圈就是给我看这个?”
假山旁的男子不用看正脸裴敬也能认出,正是昨日急匆匆离开的白歆。
男子忍不住审视的目光看向裴敬,顿了顿脚步往主院过去。
入了院,院中无半丝雪,檐下小亭中男子煮茶,一身藏色衣裳,与白歆眉眼五分相像,眉眼更锋利一些,不如白歆温和儒雅,周身气质威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白午今同时也审视信步而来的少女,眉眼绝色,闪过一丝惊艳,不卑不亢,眼神淡漠,一身鸭卵青的衣裙不仅没显得老实反而穿出了几分卓然气质。
“既然来了,便坐吧。”
白午今淡漠的瞥了一眼裴敬。
裴敬对面坐下,不咸不淡的目光看了过去,“我如何会来白家主应该比我更清楚。”
白午今煮茶的手顿了顿,“倒有几分脾气,怪不得惹亭之看重。”
亭之?不是敬亭吗?
裴敬没有追问,看向白午今,“你为何意我明白了,我觉得不是你堂堂白氏家主,来给我一个小女子难堪,而是告诉你儿子远离我,他若明说,我自不会纠缠半分。”
白午今嗤笑,“你自知他近来受你蛊惑这才自傲?”
“我查过你,小小仵作之女,成日与死尸打交道,虽皇城司当差,你配不上亭之,白氏家主夫人之位你配不上,于他无半分助力。”
白午今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今日一见,确实有几分颜色,又得亭之喜爱,待他成亲,为着父子之情,予他收你入房也非不可。”
“这般心思要我入白府便为此事?”
裴敬起身,忍下想扇人的冲动,“裴敬不为妾,白家主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让白歆自己来与我说。”
白午今面色一沉,滚烫的杯盏径直朝裴敬地面掷去,“你什么东西,敢威胁我?”
还好冬日穿得多,热茶溅到裤脚也只是温热,若是夏天怕早已起泡。
裴敬彻底没了耐心,冷冷看向白午今,“若非你是白歆生父,堂堂白氏家主这般素养,怪不得白氏能式微。”
拦下自己,带自己进白府,故意绕路让自己看白歆与其他女子其乐融融相处的画面,见面不曾进屋,在亭中相见,可见他本就存了羞辱的心思。
裴敬掸了掸身上茶叶,“白家主礼节我已收到,不必相送。”
裴敬转身便走。
白午今气结,他做了堂堂三十余年的家主,谁人不给自己颜面,她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