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那么还是那个问题,为何造成“压力”
的,绝大部分时候都以“鬼”
的具体形象出现,而少见其它事物?
因为“鬼”
是人类集体意识中恐怖印象的总和,所以但凡人心压力出现极端之时,出现的往往都是“鬼”
之一物?
那么,为何“鬼”
会成为恐怖印象的典型,如此深刻的埋藏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以致无论是梦是醒,都阴魂不散的缠在人类心灵深处?
我用食指蘸了酒水,在那张陈旧得已经有些斑驳的木桌面上写写划划,转眼夜幕低垂,窗外一片黑暗。
结账走人时,无意中瞥见角落里还坐了一个算不上熟人的熟人。她也是本院的一名医生,几天前我在走廊里走得太急差点撞上她时,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是你?”
我当时很诧异的看着她,辨认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这是谁,我问:“我们认识?”
她客气的笑笑:“不认识。”
然后转身离开了。
后来打听了下,知道她名叫苏景,刚来不到两个月。于是我又想,莫非我们是校友?
可是再往细处打听,知道她跟我并不在同一个学校,她是外省一个医科大的,而我连那个省份都没去过。
不过她人倒也是本省人,只是她家乡我同样没有去过,那就实在想不出会在哪里碰到过。
可她语气和神色里的惊讶,显然不是一个同事在单位里撞见另一个同事时会有的那种表情。
当时我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冷清的小酒馆里见到她。我过去打了个招呼,见她桌上就放了一杯苏打水,好像是在等人。
我开玩笑说:“见网友么?”
她笑笑,没有回答。
我又跟她寒暄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有一天我去找一位领导签字,出来时见到蔡劲的母亲正独自坐在院子里出神。
当时正是正午天最热的时候,头顶太阳白花花的照得地面一片亮,老人家却头里全是晶莹的汗珠,她自己却浑然不觉,只是看着地面呆。
我正想着怎么上去跟老人聊聊,把她劝进屋子里去。这时脚步声响,李佳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左手臂弯里抱了一叠旧书,右手用袋子装了些皱巴巴的**单和被套,走到蔡劲母亲身旁,翻着眼睛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闷着头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我看着她袋子的**单,心里有些欣慰,知道她是来帮老人打点家务的。
此前我就听说过,自从蔡劲走后,李佳总会时不时的来看望一下蔡劲的母亲。两个人坐着,也不说话,她坐一会就走,走时往往会把老人的脏衣服什么的,拿回家去洗干净了再送回来。
至于她手里的旧书,起先我还有些担忧,生怕她又拿了跑到洗手间门口去烧。不过此后观察了一段时间,一直没见到,也没听说她再在那里出现。
有时我上住院部,见她正在大门口打扫卫生,总想试着跟她搭讪几句。可她还是对我不理不睬,我走来走去,她都视若无睹。
不过住院部的人都说,蔡劲这事似乎对她产生另一种刺激。她没以前那么一惊一乍,见谁都疑神疑鬼,一脸敌意了。
不过她也变得比以前沉默了许多,有时扫着地的人,忽然就坐在墙角里,闷声不响的可以坐上一个上午。
只有一次她表现比较反常,就是大清晨的,跑到张灵的牙科那边,把人家办公室给砸了。
她一面砸,一面哭,嘴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张脸扭曲得几乎变了形。幸好当时有位来装假牙的大叔给拦着,不然那天她非把张灵撕碎了不可。
后来张灵一直尽量躲着她,不过背地里都很大委屈,说她不仅跟李佳从来没产生过什么过节。
至于蔡劲这个人,她甚至连话都没有跟他讲过一句,至多路上见过几次,知道是院里一位老同事的儿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