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娘一双手太用力捻绳子,变得通红,她默默藏在背后。
“我去村里找点东西,你在家陪祖母,绳子差不多够用就好。”
陈远山哪里看不见她的小动作,也不知能不能换到菜,说了她又会自告奋勇的去找,于是便不细说。
“什么东西,我去找,你的腿还没好。”
“就是去看腿,这几步路程无妨。”
杜英娘听他去看腿,又见他提着猪头,信了八分,村里唯一的杜大夫就住在离他们不远,他山脚下种了一片草药,为了照看这些草药,陈远山搬过来不久他也搬了过来。
陈远山这一离开便是大半日,等他回来,杜英娘绳子全部捻好了,竹片也刮去了倒刺,还把厨房的柴火都添了一遍。
杜英娘正和陈祖母说话,正忧心他怎么看个腿伤这么久,想找个借口同陈祖母说,好去杜大夫家瞧瞧。
听见这熟悉的脚步声,她急忙奔出来,陈远山出去时手上提着的猪头换成一个竹筐,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
“远山哥你回来了,大夫怎么说?”
后半句杜英娘压低了声音。
“皮肉伤,没事,这是我路上换的,你拿去放院角的缸里,想吃什么就拿。”
陈远山递给她竹筐,他经常不在家,东西交给杜英娘存放,她日后心里有数。
杜英娘接过,沉甸甸的一筐,她是常年打猪草,也不禁用了全部力气。
筐里是十来棵白菜,几个老南瓜,还有各样的菜干,还有笋干,还有一袋粗面粉,她惊喜的指着这些:“远山哥,你换了这么多!”
这么多菜和那头猪,省省够他们吃一冬。
“今日你和祖母都做活了,让祖母烙饼吃。”
陈远山从框里拿出那袋粗面粉,他也好久没吃过祖母烙的饼了,虽说一日吃两顿,今日难得换了这么多吃食,多吃一顿也不怕。
“这…”
杜英娘有些犹豫,现在吃晚饭有些早了。
“无事,祖母也喜欢吃烙饼。”
陈远山难得的伸出手拍了拍杜英娘肩膀,像长辈安慰小辈。
陈祖母拿起面粉袋打开闻了闻,笑道:“是今年的粉,远山你抱我去,让英娘尝尝祖母的手艺。”
灰褐色的面粉加了山泉水,陈祖母洗净的手揉成光滑的面团。
她想了想,叫陈远山去割些肥肉,在锅里熬出油,揪出一小团面团,包了猪油再用手压扁,拍在烧得热热的石头上,面团滋滋作响,浮起几个大气泡,空气里的谷物混合着油脂香让人香迷糊了。
杜英娘看陈祖母像做戏法一样的烙饼,香味一出才醒过来,学着陈祖母的动作,烙了一张不起泡的饼,她不禁奇怪道:“祖母我这张饼不起泡。”
“你小孩子家家手劲小,油吃不进面团里,多揉几次就好。”
陈祖母听她孩子气得话不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