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正道中,锁心殿可以说是一只奇葩,这不仅仅是因为它全部由女子组成,更为难得的是,锁心殿的开山祖师凌云仙子以过人的智慧,别出心境,创出一条不同与道不同与佛的求天之路。
中原修真界三大门派,天都谷依据道法自然为根本,清风阁则遵循木族代代传下的古老秘籍为基础,惟独锁心殿一门,不依常法,讲究一心通明,万般通灵。锁心殿门下的弟子不为凡俗世情所缠,不为红尘情爱所惑,禁守一心如明镜可鉴日月,是以为锁心的由来。
每个弟子都是从襁褓之时便被选入门,终身再不受外界沾染,即便是有带发弟子入世修行,却也只为增加磨砺心性。和天都谷每三十年才有五名弟子出谷的规定相比,锁心更为严格,每一代只有一名弟子下山,以培养下一代的殿主。
所以只有在每一次演武大会上,才可以看到锁心殿众多女弟子的芳容。
哪知道这一次演武大会,锁心殿派来的弟子竟然中途遭劫,这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要知道中原神州自魔道一战后,已经平静了几百年,在这几百年里,只见正道的弟子往来神州,三大门派也是各自发展毫无冲突,即便是有邪门之人偶然出现,也不敢惹事生非,惟恐遭到正道修真的追杀,更不要说去捻锁心殿这个虎须。
这无疑是等于在向中原的正道修真宣战。
此时的灵谷大殿,一片沉寂,几位正道修真的巨擎都是默然不语,一时间大家都想不出到底是何方的神圣敢做出如此大逆之事。
林破念与正中端坐,蓝衫及地,头挽琉璃冠,面沉若水沉思无声。
马青池见此情景,面带愧色的起身说道:“弟子有负师尊的重托,此事我天云一院上下弟子定要查个清楚!”
林破念摆了摆手,用眼睛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清风阁智木长老,说道:“不知大师对此有什么看法?”
智木在这次清风阁来者中身份最高,他的态度自然也就代表了清风阁的态度,他沉吟了一会,说道:“此时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老头子看方才那一景象,似乎锁心殿的道友并非全军覆没,此时我等该遣出弟子搭救才是!”
林破念点了点头,说道:“青池,你天云一院理该担此重责!”
马青池忙点头应诺,林破念又看了看华青云和杨青书,说道:“青云青书,你们是这三十年天都外出行走的弟子,隐云雾云两院也该出力!”
接着,又看了看水云峰的庄青烟,说道:“此事应该尽快告知锁心殿,青烟是女弟子,此事便由你去办了,青水啊,你陪同青烟前往,途中以便照应!”
“另外,定云一院带流云水云两院弟子负巡谷重任,青树可明白?”
定云峰的院主周青树接了法旨,率先而去。
林破念微微的叹息了一下,看了看右边的萧长老,说道:“师弟,这次又要辛苦你了,这些人能把锁心弟子伏击在中途,修为定然不低,只是这些的小辈我还是不放心!”
萧破雪的身份在天都谷仅次于林破念,在外几乎已经可以代替林破念说话,此时把他派出,可见谷主林破念对此事的重视。
萧长老掌管天都刑罚,素来是少言无语,不然也不会落给“金面”
的绰号。他点了点头,便带着三峰的院主离开。
其余的人也都随安排而去。整个灵谷大殿,只剩下了清风阁的智木几个人。
智木刚才看林破念一一安排,事无巨细,心里暗暗的惊讶,这之前相当长的时间就传闻天都谷主闭关不出,几乎要放手而去,而今看来还是不实啊。
他肃了肃表情,起身施礼说道:“圣尊,智木也该尽早把这事情通知本阁主,以便协助尽同道之力!”
林破念起身道了个谢字,又让金丹司的鲁去病和双月轩的虚无子两位长老相送。
待大殿重新恢复了宁静,林破念自己一个人坐在上面,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喃喃的说道:“师兄,浩劫将至,你若是我,又该怎么样啊……”
说罢双眼望着大殿里那些早已经没有人的座位,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就在天都谷上下弟子严阵以待的时候,石林当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日顾生澜愤懑难当,跑到大雨里拿着红莲剑乱舞一通,结果引动了红莲自身的戾气,要不是那件袈裟在关键时候法光大盛,顾生澜就要落个全身血脉爆裂而亡的下场了。
那件袈裟本就是一件密宗的至宝,被历代的法王随身而披,其蕴涵的法力自然是不可想象,红莲虽然是上古神器,但毕竟还尚未完全的解封,这样顾生澜的一条小命才得以保住。
更加上那位神秘的老者在顾生澜的神识当中倒灌了毕生的修为,所以这一劫非但没要了顾生澜的命,反到是让他收益颇多。
要知道两个神物当时角力,被红莲从周围吸出的灵气全都一股脑的灌进了顾生澜的体内,石林虽然与天都谷不同,但天地万物各有灵气,这些灵气平时潜与人的周围,并不能被察觉到,也正是因为这样,它才尤其难得。
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若不是顾生澜在无意识当中受金褴袈裟和暗藏在体内的潜流催动,结出金刚手印,也不能把这些灵气据为己有,金刚手印本就是以身通万物的修炼心法,因而那些被红莲激起的灵气才透过那千般的手印被顾生澜纳进体内。
那一刻,那手印就如同打通了外界与顾生澜自身一样,成为了两者之间的桥梁,使那一个个旋涡一般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进入顾生澜的体内。
寻常人若是吸收了这么多的灵气,必然是全身暴涨而亡,惟独这顾生澜,却如同贪婪的孩子一样惟恐露掉一丝一毫,只把这周围的灵气吸个精光,方才罢休。
就这样,顾生澜自己也不知道昏睡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周围一片的混沌,而自己就如同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一样,蜷缩在母体中,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自出生到现在,他从未感觉到这样的安静,在这片混沌当中,他就是那个还没有降临世界的孩子,唯一要做的,只是不断的汲取着来自母体的营养,让自己迅速的成长。
只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他并不能感觉到这一切,而此时此刻,那种成长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清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进入眼睛的却是与以往大不一样的另一番景象。石头还是石头,可在顾生澜的眼睛里,那石纹竟是如此的清晰,那如发丝一般的纹路如有生命一般在每一块石头上鲜活的蜿蜒。泥土还是泥土,可在顾生澜的眼睛里,那厚厚的泥土里面饱含着勃勃的生机,而每一粒泥沙就是一个自我的世界,都有生命在跳跃。
顾生澜被眼睛里所看到的东西吓了一跳,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又努力的瞪大了再看,所能看到的依旧是如此一般无二。
此时的石林,居然是无风也无雨,虽然天空中依然是一片阴沉,但在空气里,却多了一丝的新鲜,顾生澜自从来到石林当中,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好天气,他从地上爬起来,用力的抻了一个懒腰,全身上下舒服几乎要让他喊出去,却在这个时候,听到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声音钻进耳朵。
他低头一看,又吓了一跳,原来是身上的衣服在刚才自己一个懒腰的作用下,几乎全都涨裂了,有的已经成布条挂在了身上,而裤子此时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大裤衩了。
顾生澜大是惊讶,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长高了好多,再看自己的胳膊也明显比以前要粗壮了,此时他的身材,已经与一个成人再没有什么分别了。
幸好身上还有那件袈裟裹在身上,顾生澜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这样的情形他做梦都没有梦到过。再看看自己的全身衣衫褴褛,隐隐约约的还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几乎与乞丐一样。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这辈子就是做乞丐的命了。
他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抓起不知怎么落在地上的那把红莲剑,自言自语的说道:“你本来应该在天都谷里供着,现在却落到我这个乞丐的手里,是不是也该大叹倒霉啊!”
红莲的剑身上光芒一闪一灭,如同在与顾生澜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息一样。顾生澜从来没有见过红莲这样,一时间觉得很是新奇,眼睛不动的盯着红莲,好象要看出个究竟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