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修沅轻叩车门,因为眯了一会儿,嗓音懒懒的,“不急。”
正如司机所说,过了红绿灯,车辆畅通无阻。
车内开了空调,温度刚好,暖得人想瞌睡。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时,沈修沅正单手撑着头,酝酿了一半的睡意。
司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总只是接了个电话,他接电话的时候连话都没说几句,但车内的气温陡然就降了下来。
“去机场。”
沈修沅挂了电话,语气不容置疑。
刚刚还说不急的沈总,目光都快落到他踩油门的脚上了。司机正襟危坐,怀疑自己要是开慢了,沈总能拎着他的领子把他丢出去,然后自己来开。
黑漆亮眼,在不限公路上疾驰的迈巴赫成为渝城一闪而过的风景线。
*
一个多小时前的宁城附中。
附中修了三座食堂,池愿喜欢去挨着北门那座,离教室远,但菜色是三座食堂里最多的,味道也是最好的。
至少谢绪没在菜里吃出过钢丝球,也没在汤里看见过飘在表面的白色小虫子。
虚假的表面平静碎得突然,池愿没想过,契机会来得那么快。
他以为能等到期中考,他把成绩提到中游,而他也从沈修沅家里搬出来了,不会直面沈修沅含着失望的眼睛。
食堂人多,你一言我一句吵吵闹闹,池愿打完饭菜寻了处空位置坐下,谢绪跑去小卖部买饮料,还得一会儿才过来。
几乎是池愿坐下的当头,他的身后紧跟着坐下来一群人,为的是曾侯。
好了伤疤忘了疼,因为自行车的事,池愿揍掉了他两颗牙齿,现在牙齿补好了,也忘了血的滋味儿,又急着来他面前蹦哒。
池愿没回头,能感受到曾侯蛇蝎子一样冰冷的狠毒目光落在他的背上,试图用眼神把他刀成一片片的,看着他痛得满地打滚求饶才好。
曾侯一行人的声音放得很大,周围的人略有不满,但没人敢出声提醒。曾侯的凶名不比池愿差,他是个真的二世祖,仗着家里权势为所欲为的作风比池愿装出来的更甚。
周围吃饭的学生被吵得实在忍受不了了,就端着餐盘跑得远远的。
很快,池愿前后左右五米内的桌子都没人了。食堂坐不下,后来的人宁愿站着吃,也不敢过来触霉头。
人一走,曾侯他们的话题中心就从哪个傻逼球员一脚把足球踹进己方球框换成了更私密也更下流的内容。
“高二特尖班刚转来的那个转校生你们知道吧,大美女学霸,胸大腿长屁股翘的,搞起来肯定特带劲,啧啧,昨天跑操她在我前面,那身材,真的带劲。”
围成一圈的人都在笑。
非常不善意的调笑:“曾哥,这你都能忍住不上。”
“人太多,不方便。”
曾侯不在意地笑笑,像是故意说给池愿听,“不过我迟早把她搞到手,一次失手还能次次失手不成?”
恶心东西。
池愿摔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