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沅按下enter键,从屏幕前抬头,无奈提醒:“太脏了,让我爸知道,又得唠叨您。”
任谁也想不到,现在还会对老公撒娇的沈母,年轻时当过一段时间的祖安一姐,抽烟喝酒打架,什么叛逆玩什么。直到遇见沈父,色令智昏的女孩子一咬牙,摒弃全部不良嗜好,开始学着穿高跟鞋穿好看的小裙子,然后用拙劣的技术泡妞。
当然,这个妞就是沈父。
后来夫妻之间相处多了,难免露馅。沈父遇见一次,能唠几个小时。
沈母心虚用目光在四周巡视一圈,悻悻道:“你别污蔑我,我那根本不是脏话。”
她没现危机,大手一挥,拍在书桌上。
沈修沅看见她额角的青筋很诚实地暴起,痛的。
沈修沅端起咖啡,优雅地喝了一口。
沈母气得往嘴里塞了一块本不打算吃的小蛋糕。
被沈修沅插科打诨一会儿,沈母才擦去嘴角的面包屑,语重心长拉起沈修沅的手,“儿子啊,我看池愿这两天,有点抑郁啊。”
“嗯。”
沈修沅把手收回来,拒绝沈母假得可怜的故作温情,“他自己会调理好。”
沈母看着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来气,不客气地一巴掌呼在儿子肩膀上,怒道:“你以为谁都是你啊,什么都不放在心里。你知道青春期的小男生有多容易出心理问题吗?你就让他这样闷着,万一想不开,谁能负这个责任?”
“他没您想得那么脆弱。”
“你又知道了。”
要不是儿子大了,沈母真想提溜着沈修沅的耳朵,把他丢到池愿门口,让他好好哄一哄把自己关门里大半下午的小男生。
沈母放心不下,又怕突兀地去关心池愿会让池愿不自在,到时候搞得两个人都尴尬,还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愁一早晨了,话都开了口,说什么也不让沈修沅继续工作,“你去看看他呀,就算不喜欢,你也是当叔叔的,关心自家侄子理所当然。我今天就坐在这里,你不把人给我带下来,你就别工作了。”
沈修沅拗不过她,被迫交出电脑,手里端着沈母非要塞过来的一小盘蜂蜜小饼干,在沈母热切的目光下离开花园。
*
书房。
摆在桌面的试卷填满答案,池愿再也无事可做。被试题占据的思维空下来,其它的东西便插空钻进去。
庸人自扰之。
池愿起身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他没有可供调遣的情报网,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只能和普通人一样,从身边可以使用的资源下手。
他的记性不错,许若给他的联系方式,他草草看过一眼,十一位数字便留下了印象。
纸条早已不知所踪,池愿从记忆里找出数字拼成的号码,指尖有些颤抖,拨出了号码。
“嘟……嘟……嘟……”
池愿的心情比每次考试出分时还要紧张,他听着机械声停止,听见许若辨识度极高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