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疾被她逗得咯咯笑起来。
徐锐敲门进来,送来了清水。笑着问那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我叫麻衣哒,小名叫秋儿,因为阿娘是秋天把我生出来的。”
徐锐笑了,“麻衣哒?你的名字叫‘鼻子’?”
他向沈青芜解释,在西越土话中,“麻衣哒”
就是鼻子。
麻衣哒得意洋洋地指指自己的鼻子,“因为我的鼻子好用。”
她探头凑近徐锐嗅了嗅,“你身上是铁器的味道,不臭,但是也不好闻。”
沈青芜让两个孩子洗了手,拿了点心给他们吃。
麻衣哒三口两口吃完一个玫瑰饼,惊叹道,“这个饼子真好吃,比那人给我的还好吃。他跟我说北周的都城有很多好吃的,果然是真的!”
这玫瑰饼并不是从京城带来的,是徐锐在边境采买货物时顺便买给思疾吃的。
沈青芜没有解释,笑着问道,“那人还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麻衣哒遗憾地摇头,“没有了。他把自己吃的饼分了一半给我。不过他给了我这个!”
麻衣哒献宝一样从脖子上拽出一根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绳子,上面挂了一块小小的玉牌。
目光触及那块玉牌的瞬间,沈青芜仿佛被闪电击中。
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托起那块玉牌。玉牌触手温润,一看便知是上好的谷雨。
一面雕琢着古朴的花纹,另一面刻了两个小字:无疾。
绝对不会错,这是秦王贴身佩戴的玉牌,是淑妃娘娘留下的遗物。沈青芜曾无数次抚摸把玩过,上面每一道花纹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秦王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物件送给一个小女孩?
麻衣哒高高兴兴地对思疾说,“那个人告诉我,将来如果我去北周都城,可以用这个东西换许多许多好吃的饼子!”
思疾天真地发问,“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换了饼子来送给你呢?”
麻衣哒回答道,“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可能要很多年才能回来,也可能就回不来了。”
沈青芜双手握住麻衣哒的胳膊,急切地问,“你是在哪儿遇到的那个人?他有没有说他要去哪儿?”
“就在北城门外的土坡上。那天我跟爹爹去砍竹子,爹爹把竹子浸在溪水里,让我在土坡上等他。天快黑了,那个人走到土坡下面休息,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过去跟他说话,他分了我半个饼子,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家。”
麻衣哒脑子灵活,嘴巴利落,叙述起来清清楚楚有条有理。
沈青芜听着她清脆的童音,眼前仿佛看到秦王风尘仆仆地坐在黄昏时分的都城外,和一个年幼的孩子分吃一块干粮,语气温和平淡地与她交谈。
“他说他要去找他的娘子,还有他的孩子,他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们了。我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去找,他说他一直在找,但是找不到。我就跟他说,只要他再努力一下下,肯定就能找到了。他很高兴,就把这个牌牌给了我。他说他要去的地方坏人很多,他不想这个牌牌被坏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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