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听见不由得惊住了:“四十两……”
原来她与女儿日日享用的东西,还是别人不吃的次等货。
账房觑了她一眼:“您要是不想从月例银子里扣,也可以像青梨院那样,预存银子在这里,要上等燕窝还是别的,也可以再定。”
这账房先生是个老实人,说这话也是真心建议,绝没有半点嘲讽她的意思。
但这话听在她耳里,却是格外刺耳了。
每月四十两,就用来吃个燕窝?
她哪儿出得起?
眼瞧着账房里几个打杂的小厮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面子实在下不去,只好强作镇定地说道:
“什么预存银子?别以为我瞧不破你们这种把戏,定是中间收了许多回扣,主母掌家不严,才养了你们这许多蛀虫!我可不上这个当!”
她一转身离开了账房。
账房先生汗颜,这姨娘的派头比主母还大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当家主母呢。
一回院里,女儿就黏了上来,嚷嚷着要做新衣服。
赵静不耐地将她拂到一边:“还做什么新衣服,这点月例银子,吃西北风都不够!”
等入了夜,许伦满身疲惫地回到碧霞苑,却看见赵静灯下垂泪。
他这日实在疲惫,没什么心思去哄她,却也不好不管,只好过去随口问道:
“这又是怎么了?”
赵静听着他不耐烦的语气,心里愈发委屈。
将那干瘪的月例袋子放在桌上。
许伦皱眉:“这是什么?”
她抽抽搭搭地说道:“这是……咱们碧霞苑这个月的月例。”
“什么?”
许伦的语调一下子高了,拿过钱袋子一看,稀稀拉拉没几个钱。
他不耐地揉了揉眉心:“这个余袖清,怎能如此刻薄你们?枉我还一直以为她出身高门,贤良淑德,怎么竟做出这种事?”
他心疼地搂住赵静的肩膀,心里愧疚之意愈甚。
还是他没用,要能立上平妻,余袖清也不敢如此欺辱他们母子。
“别哭了,明日我亲自去账房,以后碧霞苑的月例银子就和青梨院一样,每月二十两。”
赵静这才好了些,靠进他怀里柔声道:“将军,在这偌大的宅院里,我们母子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眼神暗示站在一旁的小夏。
小夏连忙说道:“将军,咱们姨娘今天可是受了大委屈了。”
许伦皱眉:“大委屈?什么大委屈?”
小夏道:“上月因着二小姐体弱,想吃些燕窝补养身体,却不想这买燕窝的钱银竟是从月例里扣的,今日账房送月例的小厮还耻笑我们姨娘,说咱们碧霞苑连最次等的燕窝也吃不起,还妄想和主母院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