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踩在那张残卷上,语气轻柔却残忍:“可我偏要求真。”
话音落,清和纯正的真气骤然出现在左明非周身,他身法轻盈灵动,很快就到了喻勉身边,他背对着喻勉,随着他催动全身的内力,一些回忆排山倒海地涌入到他脑海里,却无疑都和身后的人有关。
同归
“你不要命了?”
喻勉皱眉问。
左明非分不清脑海里的事是自己臆想,还是真实发生过,眼前的危机和脑海中的回忆让他无暇回答喻勉。
削落过又一轮的箭雨后,左明非回身,和喻勉并肩,他催动剑意,以喻勉的浑厚内力为辅,长剑锐不可当地往前刺去,牌匾顿时裂成两半,掉落在地。
左明非观察到牌匾后的细线,在牌匾再次掀动之前,他挥剑斩断了控制牌匾的细线。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身,注视着最后一尊佛像,长剑和喻勉的真气同时攻击过去,佛像应声落地,法座上露出了卷轴模样的东西。
“清明状。”
喻勉淡淡出声,他刚要迈开脚步,眼前寒光一闪,他错身躲开,皱眉看着对自己挥剑的左明非。
左明非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却还是温和一笑:“喻兄打算独吞?”
喻勉先是微愣,继而讥诮地问:“怎么?才救了我,又要杀我?”
“我担心喻兄是真。”
左明非按捺下胸口乱冲乱撞的真气,尽量语气平稳道:“却也不能让你拿到清明状。”
“哦?”
喻勉打量着左明非的脸色,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为何?”
左明非浅淡一笑:“因为你为一己私利,想权倾朝野。”
“你不想?”
喻勉反问,他觉得有些可笑,甚至有些不屑,古往今来,有谁权倾朝野是为了博爱无边的?
左明非脸微变,他看起来极为不舒适,意识到自己并不能把喻勉怎么样之后,左明非心中有些寥落,他只能尽力平衡,于是斟酌过后,他哑声问:“若你…官至宰辅,可会…可会…”
“不会!”
喻勉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冷声打断他:“我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若不能排斥异己,掌生杀之权,我何必做到这份上?”
喻勉心中的恨意并未消散,甚至这么多年来与日俱增,后来,他也分不清这恨意来源于何处,是当年掌握生杀大权的裴永?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又或是当年装聋作哑的其他人?是忠君爱国的师父吗?或是英年早逝的白鸣岐?
左明非神色复杂地望着喻勉:“这非老侯爷和白兄所愿。”
“那便是他们错了。”
喻勉眼神偏执冷然:“胜者为王败者寇,师父早该明白,若是当年他真的拥兵自重,或是拼死与裴永一搏,又何至于后来满盘皆输…只有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也只能这样!”
喻勉朝左明非逼近一步,目光沉沉:“左三,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尤其是你。”
“…为何?”
“因为我不想杀你。”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兵甲相撞的声音,喻勉转脸看去,只见门口的人皆被禁军包围了,喻季灵他们本就中了迷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喻勉厉声问:“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