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檀迟疑了好一会儿,到底没称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为“妈妈”
。
老太太倒也不在意,点头:
“对,我喜欢兰芳。”
曾经那么喜欢,如今却是每提及这名字一回,心就会疼上一遍。
“兰芳是我的学生,这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好孩子,她家境清贫,是被领养的。不过生的绢秀精致,性子娴静,画画的天份极高,很让我喜欢,就像古代的仕女,有一种高雅之美。所以,我带她回过几趟家。
“那时,我有一个心愿,想着有没有那个可能,把她和我的儿子配成对儿,真要是能娶进一个和我情趣相投的儿媳妇的话,我想我会很高兴。
“我生有三个儿子,分别比兰芳大了三岁、两岁、一岁。
“初时,兰芳和我家老二走的比较近,我也乐见其成,觉得她和老二挺相配。可后来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兰芳怀孕了,孩子却是老大的,而且老大还不肯负责。老二为此还和老大大打过一架。我听说后非常生气,几番劝说,硬是逼着老大娶了兰芳。老二因为这件事,气得离家出走,没有出席老大的婚礼。
“一个月后,兰芳顺进成章成了我的长媳,肚子里又孕育着我祁家的子孙,我以为一切功德圆满了,结果却是大错特错。”
老太太又叹了一声,白皙的额头,也因为回忆而叠起代表伤逝的岁月波纹,那里头承载着难言的苦涩,大约是回忆苦到了她的心,她静默了一下,才又说道起来,只是语气越发的涩然:
“结婚之后,老大没有善待过兰芳,终年不回家,不进妻子的房,没有节制的在外胡闹,老婆生养时,他远在国外。孩子的名字,还是他爷爷给起的。继之继之,老头子的意思是:祁家唯他所继。”
时檀也跟着皱起细眉,这
tang样的婚姻,真是可悲。
既然不相爱,又何必非要在一起?
婚姻的国度,真的不可有半点强求。
在这件事上,老太太的做法,是错的,甚至连孩子都不该留。
这么一想,小白的可爱脸蛋,突然在她脑海闪现:唉,好吧,每个选择生下孩子的母亲,都有她必须那么做的原因,她不该有那么激进的想法。
耳边,老太太的叙述在继续,她拉回走失的神思,仔细听着:
“……再后来,我才知道,老大在外有女人,不光有,而且那个女人也给她生了一个儿子。那孩子比祁继小三个月。老大的心,一直一直放在那个女人身上。
“他和兰芳的婚姻,就这样名存实亡维持了两年,兰芳忍无可忍,终于提出了离婚。
“她说她不愿意在这个可笑的婚姻当中继续下去。
“我虽几番挽留,可终究他们夫妻缘分太薄。好好一个家,就那样拆了。
“因为这件事,我生了一场大病。气的。所幸,兰芳没要求把孩子带走。他们离婚后,继之就由我带了起来,这才冲散了那件事对我留下的伤痛之情。
“此后没多久,老大就把另一个孩子抱了来,那意思是想把那位扶正。我死活没同意,说了,他要是敢娶,就是自动放弃继承权。祁氏旗下的所有财产,他将无权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