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既不凛冽,也不温和。裹着扬起的细沙,附在这混乱战场上的所有人脸上。
霍青先声夺人后,没有停顿,又是接连不断的点射。
手中的枪支连续出短促而尖锐的射击声,如同冷漠无情的警告,每一次点射都带着收割性命的精准和力量。
子弹飞快地穿过空气,出尖锐的呼啸声。
紧接着是一片鲜卑人落马,马群惊恐逃窜,将刚成型的冲击阵冲得四分五裂。
看着子弹在敌人头颅上炸开半个脑袋,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狼狈模样和被踩踏得肠穿肚烂的身体,霍青的内心感到无比畅快,豪气干云,就像回到了独立小队执行任务的那些岁月。
既然你们不把别人的命当命,那就自食苦果!
鲜卑人乱作一团,控制马匹的,落马后遭遇乱蹄踩踏的,凄厉哀嚎的和大声叫骂的混杂一片。
根本没人还有能力去观察偷袭从何而来。
死伤过半的鲜卑人终于想起来后撤,十来人用力勒紧缰绳朝着原来的方向冲落荒而逃。
霍青见人退走,毫不犹豫换成狙击枪跪姿射击。
这个射击姿势非常需要克制全身的晃动,好在霍青早已经过千锤百炼,易如反掌便精准刺杀掉小头目。
小头目一死,其他人更加慌不择路。
霍青接连收割,在极限的射程范围之内收割了最后一名鲜卑兵的生命。
尽管非常心疼宝贵的子弹,但霍青不可能让他们逃掉任何一个。
否则大部队追过来,对于这群身无兵器的庄稼人来说是灭顶之灾。
虽然霍青回来得及时,但李家村众人死伤也不轻。
劫后余生之后,大家才觉后面的鲜卑人都莫名其妙地死去了,身后只有躁动的马群还在乱窜。
“是……是怎么了?”
有人嘶哑着喉咙问。
“鲜卑人死了!鲜卑人死了!”
有人又哭又笑又喊,状似疯癫。
许多人跑到亲人的尸体边抱着尸体嚎啕大哭。
死里逃生之后惊喜、不敢置信、失去亲人的痛苦都夹杂在这巨大的悲鸣声中。
未几,有人问村长: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鲜卑人都死了?”
大家只顾着逃命,也没人注意到鲜卑人怎么突然都没了。
村长神色恹恹,偷眼打量那个正在打扫战场的古怪女人,嘴上却回复:
“我咋知道?管他呢,死的好,死的好!”
突然有个尖锐的声音叫道:
“是她是她,她是妖人!”
众人都被吸引了视线,是那两个小安村其中一个男人在说话。
他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霍青,变调的声音和伸出手指一般抖如筛糠。
众人直愣愣循声望来,只见:霍青停住手中的动作,直起腰走了过来。
那高大的身躯在上午的阳光中缓缓而来。
一双悲喜难辨的眼睛极具压迫力,脸上的油彩和地上斑驳的血迹交相辉映。
众人只觉好像那地底的煞星阎罗。
而李大嫂快走几步到那男人面前,啪啪两个大耳刮子,愤怒地扇在男人灰扑扑的脸上。
李壮惊得跳起来拦住自家婆娘,叠声问:
“你干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