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起来了?”
楚弈的手握成了拳头,顿了顿后,攸地又放下了。
“我只记起一丁点,可能以后就全记起来了。”
尘觞松开了他,眼中毫无戒备,甚至带有一丝欢喜。
楚弈凝视着尘觞的面庞,只摇了摇头:“尘觞,不要去回忆那些事情。”
“为什么?”
尘觞心生不祥之感,好像他又惹楚弈生气了。
“不为什么。”
楚弈抬手去戳尘觞的面颊,凉滋滋的但也带了点温度:“你这样就好,当下这般就好。回忆那些事情没用的。”
“可是,那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和我。”
尘觞急急辩解,第一次用了“你”
,而不是喊楚弈。
楚弈不为所动:“那些日子很糟糕,我想忘都忘不掉,你却非要再记起来。我把话放在这儿,若你有朝一日记起了往事,那我们便分道扬镳吧。”
尘觞顿感五雷轰顶,忙把手背到身后,左手攥右手地说道:“不记,不记!”
这是他表示顺从的管用动作,就像是猫儿露出肚皮“任君宰割”
。楚弈见过好几回,自然已了熟于心,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楚弈笑了,这是个危机解除的信号,于是尘觞放下心来继续刨坑,没多时忽然抬头眺目:“楚弈,有人来了。”
时海真人乘白鹤衔云而来,白袍翩翩清修如竹,鲜艳的鹦鹉在他肩膀上跳着小碎。落地后拱手缓声道:
“楚小友,又见面了。”
楚弈抬头看向他,觉此人甚是眼熟,再一对上那双盲了的眸子,以及横穿眼皮与鼻梁的伤疤,脑袋登时轰隆一炸,心生一句:
“卧槽,我要完。”
之前时海真人在兽林现身时,楚弈处于意识模糊状态,并未辨别出这位“大人物”
姓甚名谁。然而当下风轻日暖,斗大的太阳照得他里倒歪斜,这有关时海真人的信息跟走马灯似的,打他心里过了一遍:
“天下第一剑”
,“剑圣”
,曾把全盛时期的我打到肠子肚子漫天飞,被我重伤双眼后弃剑闭关,今日前来报仇了!
时海真人压根就看不见这浑身冒汗,跟湿抹布似的淌了一地水的家伙是他的老冤家——“无愠真人”
,又道:“事关下的安危,请借一步说话。”
尘觞看向时海真人:“你在跟谁说话?我?还是楚弈?”